穿越扶摇九天+番外 by 燃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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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扶摇九天+番外 by 燃墨(下)
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第161章 下厨··唔,香甜鲜美的汤汁几乎是瞬间从薄如纸般的包子皮内部喷涌而出,奔向唇齿之间的每一个角落,与之贴合,与之绞缠,抚慰住刚刚升起的不耐——南蔚吃完就立即看向裴之衡怀里的纸包,意思不言而喻。
裴之衡自然看得分明,当即就一个接一个地进行喂食··叶浮白:“……”·闻声回头的殷广士:“……”·同样回头的汪远臻:“……怪不得连膳房的猪食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好象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原来南蔚师弟是个吃货。”
南蔚不高兴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本尊不是吃货,本尊这是伪造灵根的后遗症愚蠢的修士,反正说了你们也不懂·与此同时,他嘴上还在努力咀嚼着,还没忘记问一句:“吃饭的地方到了吗”·汪远臻简直无法直视南蔚,加快了脚步。
谢星渊哈哈一笑:“是不是惊呆了这可是小师叔和师弟特殊的秀恩爱技巧呢”·叶浮白和殷广士:“……秀恩爱”·谢星渊眨眨眼,潋滟的一双桃花眼竟是露出茫然神色:“……什么你们听错了吧,我是说这可是时常发生在小师叔和师弟之间的事情呢。”
叶殷二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狐疑,方才莫非是他们真的听差了·很快,此行的目的地就到了··这是一家南蔚不曾来过的饭庄,据殷广士说是两年前新开的,用料好,味道好,远远近近的支脉弟子都爱往这里来大饱口福。
南蔚的目光在里面不留痕迹地逡巡了一遍,然后他就信了殷广士的话·因为都这个时辰了,明摆着已经过了平时用饭的点,但饭庄里面却还是人满为患,足以说明这家店铺定有可取之处。
殷广士熟门熟路,一进了包间就要了菜单,也没问其他人的意见就唰唰唰点了若干道菜,送走伙计才道:“你们放心,我点的都是这里最好吃的那几道·”·南蔚想起初见面时这小子就自称承川百晓通,估计对此也很有经验,倒是对他点的菜生出点期待来,他嘴上却道:“好不好吃都不妨事。”
但裴之衡哪里会忽略在进入包间以前南蔚流连在其他人餐桌上的目光,想了想,他就站起身来道:“我去去就来·”·连着两次去去就来,南蔚没有什么反应,谢星渊却眼睛一亮,跟了出来:“裴师弟,你这是要去作甚”·裴之衡道:“去看看殷道友点的菜是否合蔚弟的胃口。”
谢星渊道:“若是不合”·裴之衡道:“那我就去借此地的厨房一用·”·谢星渊:“……”·这个时候,南蔚正将王大牛放出袖子。
叶浮白几人看到一只灰毛猴子忽然窜出来,俱是有些惊讶,一时间几双眼睛都齐齐盯住了王大牛··王大牛很想扔给他们一句“没看过这么英俊的猴子啊”可他也清楚南蔚会放自己出现,但不表示自己就能随意说话,一触到南蔚似笑非笑的眼神,王大牛飞快地窜到了角落里。
不过是只猴子,叶浮白三人便没有留意,殷广士道:“对了,南蔚,我祖父也想见见你呢·”·在不触及到什么根本利益的时候,南蔚自认是很好说话的,闻言点头道:“好。”
正好裴之衡和谢星渊都不在,几个人就又一次说起从前来·只是不管是好似毫无所觉的南蔚,还是其他几人,都能感受到如今跟那个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他们曾经维护的师弟已经去了更为广阔的一片天地,有了更加广阔和光明的未来。
上菜的时候谢星渊回来了,裴之衡却是还没回来··谢星渊注意到南蔚有几次不经意般往门口看··菜上完后,伙计退出包间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谢星渊却见南蔚并无开始用餐的意思,便勾了勾嘴角,故意道:“小师叔,你还在等谁呢,可以吃了吧。”
南蔚睨他一眼,忽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出了包间··叶浮白三人一头雾水,不约而同地往谢星渊看:“谢道友,南蔚他做什么去了”·谢星渊笑得意味深长:“大约是不想承认他在等谁吧。”
叶浮白三人还是有点不明白··但一门之隔的南蔚却是听到了谢星渊的话,立即在心里哼了一声:鬼扯,本尊才不是不想承认呢·与此同时,他迅速环顾起四周,想要找到裴之衡的身影。
这一番打量没有能够找到裴之衡,但南蔚又怎么会少了办法,他当即就放出了魂念——自从晋入金丹期以后,南蔚的魂念强度跟从前他是还真境真人时的神念几乎能够有得一拼,不一样的是如今魂念毕竟还没有经过破丹成婴时的灵元洗礼,不能称之为神念,而是只能停留在魂念这个名称上。
几乎是在魂念探查的下一刻,南蔚就“看”到了裴之衡··眉目如画的青年此时身在一个令人颇有几分一言难尽的地方,跳动的火光,嘈杂的声响,横七竖八的水流,各色的菜蔬肉类材料,一切都显得非常凌乱。
但是在裴之衡的周围却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绝出了一个圆形的区域,以至于青年站在区域内,其他人则用惊叹的神色注视着他,并且一步也不敢上前的站在区域之外。
这种地方,南蔚在来到这具身体之后,就曾经因为想要凑齐解毒的材料而去过·当时言嬷嬷还十分不愿意南蔚前往,说那里是很脏的地方·南蔚自然对厨房没有什么向往,若不是要解毒,他也不会特意找过去,但是他没有想到,裴之衡身处其中的时候,竟然也能形成一幅令人心动的画面。
南蔚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迈开了步子,往这家饭庄的厨房走去··魂念所见中,裴之衡还在耐心地控制着火候,他一只手将锅猛地端起,另一只手则迅速调整着灵元的输入。
“这——这是真正的修士才能做到的”旁边观看的一名厨子发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感叹··他们的注意力是如此集中,以至于也没能发现南蔚的到来。
南蔚在来到厨房以后,收回了魂念,得以亲眼瞧着裴之衡的一举一动——他翻锅,他抄动锅铲,他洒入调料……明明是很不起眼的动作,大约是因为做出来的人是裴之衡的缘故,显示出了一种奇妙的美感。
·所以本尊才喜欢美人嘛,南蔚这样想着,看到裴之衡将新鲜出炉的菜肴小心翼翼地放入盘中,鼻子下意识地动了动··然后裴之衡马上就发现了南蔚,眼角眉梢流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蔚弟”又马上道,“蔚弟你出去等我,别待在这儿。”
南蔚哼道:“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裴之衡道:“……那好·”他本来想说厨房环境不好,让南蔚在这儿待着,未免有种亵渎了南蔚的感觉,可是在听到南蔚的话以后,裴之衡又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希望南蔚在此地陪同他的念头。
这个念头犹如被油泼了的火焰一般,越燃越旺,根本就无法扑灭··又过了片刻,南蔚与裴之衡一同走出厨房,身后跟了一个伙计提了食盒,里面盛着方才南蔚所见的几道菜。
南蔚这才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菜这里有谁值得你亲自动手”·裴之衡道:“有·”·南蔚挑了挑眉:“哦”·裴之衡蹭到他身边:“不就是蔚弟你么。”
南蔚顿了顿,哼道:“要做给我吃什么时候不行,现在有什么好做的”他岂不是要同其他人分享裴之衡的手艺了一想到这点,南蔚就有点不想回去包间。
他的心思几乎是立刻就被裴之衡感觉到了,青年微微一笑,低声道:“那蔚弟待会多吃些我做的菜肴便是·”·的确可以如此,但南蔚还是不大高兴,想了想才道:“以后在外面不许做菜。”
裴之衡道:“好·”·南蔚道:“糕点也不许·”·裴之衡道:“好·”·南蔚满意地点点头··却听裴之衡道:“但是,蔚弟,要是你想吃的话呢”·南蔚瞪他一眼:本尊才不会想吃·一顿饭吃下来,南蔚悄无声息地运转灵元了好一会才觉得肚子没有那么撑了——他今天不光吃了裴之衡这只食盒里的大部分,饭庄做的菜肴他也没有放过。
南蔚只是觉得:难怪殷广士如此推崇这家饭庄,此地的菜肴的确美味,原料本就用的上佳,加上厨子的手艺出众,简直要叫人咬掉自己的舌头··一行人饭后在坊市消磨今日剩下的时间,等到又在另一家饭馆吃了晚饭,才慢悠悠地晃了回去。
接下来,南蔚三人每日都由叶浮白几个陪同着,逛遍了几乎南华宗的每一座坊市里……味道出众的那些饭庄··转眼间数日过去,在与殷仲远见过一面后,也到了三人该要启程返回太一宗的日子了。
在此之前,谢星渊却提出:“小师叔,我听说这附近有你和裴师弟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反正也没规定咱们要何时回宗,不如你们两个带着我再去游览一番”·南蔚表示不能理解:“没有什么好游览的。”
丰城跟荣国的其他城市也没有多少分别··裴之衡却道:“蔚弟,我们去看看吧,我也想知道如今南府怎么样了·”·南蔚闻言心里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谢星渊:每天小师叔和师弟都在秀恩爱·王大牛:每天老爷和裴公子都在秀恩爱·其他人:……··第162章 南将的求助··南蔚此时却是想到了南秉礼。
此人是他早就想要解决却一直没有解决的人,不说别的,单说为了莫名其妙死去的前身,那个无辜被害死的孩子,南蔚就早打算把南秉礼弄死了·何况如今他已是金丹修士,而且寻常的金丹修士他一个能对几个,想要除掉南秉礼,可谓是轻而易举。
既然这回来了南华宗,谢星渊又想要去丰城转悠一下,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此事做个了断··想到这里,南蔚终于答应下来:“好·”·丰城跟记忆中的那座城池并没有多少分别,城外流淌的靖池河水也依然如故。
在此之前,南蔚找了个借口消失了一会,却是回到了先祖洞府里面··才踏足洞府外围,南蔚立即得到了白额热情的迎接——体型硕大的老虎飞扑过来,若非南蔚及时站稳并挡了一下,只怕就要被扑倒在地了。
然后白额就想要用舌头舔一舔南蔚··南蔚坚决地拒绝了··白额垂下脑袋:“吼——”这几年虽然南蔚不是没有回来过,但每次都形色匆匆,叫留在洞府里的白额感到很是寂寞。
咳,这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典型——南蔚没来之前,白额孤零零待了那么久也没有多少感觉,但自从南蔚来过,再独自一个守在洞府里,白额就觉得自己好可怜·瞧见吊睛白额老虎可怜兮兮的样子,南蔚才勉为其难地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白额又开心起来,铜铃般的大眼亮晶晶的,它亲热地蹭了南蔚好一会,又将目光转向王大牛:“吼吼吼”·与白额不存在语言障碍的王大牛听懂了它的话,气呼呼地道:“什么叫我还是没什么变化,没瞧见我越来越英俊了吗”·南蔚指出:“再英俊你也是猴子。”
王大牛差点忍不住地潸然泪下··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不过在南蔚说了一句“再哭就让你留在这里”后,王大牛迅速缩回眼泪,眼巴巴看着南蔚,只盼他别做出如此残忍的决定。
南蔚微微一笑:“不哭了”·王大牛忙不迭地点头:“不哭,老爷,我不哭”·南蔚道:“你没哭好,那岂不是随时随地可能会再哭。”
王大牛一头雾水地眨眼:什么意思·南蔚道:“为了避免之后你总哭,你还是留在这里吧·”·王大牛:“……呜呜呜。”
南蔚呵呵:看吧本尊就知道这猴子会哭·当然,他只是暂时将王大牛仍在这里,顺便让灰毛猴子跟白额多接触一下,争取再学点有用的技能什么的。
只是等他传送离开前,王大牛都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南蔚怀疑他是不是真能学到东西·南蔚回到裴之衡身边,就迎上了谢星渊兴味十足的双眼··“小师叔,你这是去做了什么要紧事”·南蔚张口就来:“去撒尿了。”
谢星渊都有些哭笑不得:“是吗·”·南蔚理直气壮:“人有三急·”·裴之衡正要说话,却见南蔚扭过脸去,目光凝聚到了远处的另一个人身上。
那专注的眼神,让裴之衡心头一酸,跟着看过去时,却发现那个人是自己也认识的人··“南将”·裴之衡皱了皱眉··南蔚看到的的确是南将。
原本南将对南蔚而言,不过是跟这具身体有相同的血脉关系的同族,但经过那一日的交战,南蔚倒是比较认可南将··此人的追求永远都是修炼,他永远都不停歇地往巅峰迈步,对于其他人事物都没有什么兴趣了解,但他心中却显然有一把尺子,能丈量出对与错。
南蔚估计南将甚至不知南斐是如何陷害的自己,也不知此事很可能跟南秉礼有关,否则他很可能会出手制止·而以南将的天赋和心性,南蔚有时候也有点期待,想知道这小子能走到什么位置。
毕竟这小子模样俊秀,可是位不折不扣的美人·然而现在的南将却跟南蔚印象中的那个意志坚定神色淡漠的修士差别颇大··他眉头紧锁,面上似乎笼了几分愁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好几次差点就撞上了旁边的路人,好在他是修士,才避免了真的撞上去。
这个时候南将显示出了他过人的灵觉,他猛地停住脚步,警惕地往这边望了过来··南蔚好整以暇地朝他招了招手,聊作招呼··谁知南将却是立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那张俊秀的面孔一贯少见表情,如今多了表情,不仅没有显得更好看,反而显得有点说不出的傻,让南蔚不忍直视。
然后南将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跟前:“南蔚”·裴之衡迅速上前一步,挡在了南蔚身前··南蔚将他拨开,问南将:“你遇到了什么事”·裴之衡心头又是一酸,不过他当然不会走开,而是紧紧贴在南蔚身边,也看向南将。
南将道:“你会解一种毒,对吗”·南蔚实在没有料到他竟说到此事,不过心念电转之间,南蔚脑中已是闪过了许多念头,他随便猜了猜:“谁中毒了”·南将道:“我没有证据,只是怀疑。”
南蔚又道:“跟我当初的症状相似”·南将道:“不错,跟你小时候的症状很像,只是更加严重·说是生病,但我却觉得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他之前也以为对方是生病了,可是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南将几次回府探望,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让他难得地分出了一丝心神来关注此事··越是关注,南将就越是疑惑重重,对方的症状,让他想到了幼年所见过的南蔚。
虽然每个人都说南蔚是生病,包括父亲母亲,包括请来替南蔚诊脉的大夫也如此说,但当初南蔚虚弱不堪的样子,如今也跟南将眼前的这个人重叠在了一起··南将又想起后来南蔚七八岁的时候忽然痊愈了,想起他曾无意中听到母亲说了一句“他倒是运气好,遇到了别人肯替他解毒。”
结合此前此后的点滴,南将理所当然地认为母亲口中的这个“他”字,正是南蔚··而南将在与南蔚对决之后,他能感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有多么不同寻常,也许——对方不仅是运气好遇到了替他解毒的人,说不定还会解这种毒。
南蔚再道:“是谁南府里的人”·南将道:“是·”·南蔚扯了扯唇角:“你应该知道,我对南府的人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瞧南将如此着急的样子,若是那个人是吴氏,南蔚绝不可能出手相助·虽然吴氏并非那个下毒的人,甚至没有特意对付过南蔚,但吴氏至少也是让前身死去的间接原因。
至于其他人——除了言嬷嬷和丹桂,其他人的生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南将沉默了下来··南蔚又道:“而且我说那人是中了跟我一样的毒,你就相信”·南将道:“我相信。”
南蔚眨了眨眼:“我以为我们也算是仇人·”·南将反而露出困惑神色:“我既然败给了你,南斐的事情就过去了·”·南蔚:“……你真是心胸宽广”才怪·南将道:“反正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没有猜错。
南蔚,若是你有办法,我希望你能帮帮他·”·南蔚挑了挑眉:“那你求我”·南将道:“求你·”·南蔚:……·本尊一点被求的快感都没有怎么办·等看到南将口中的那个“他”时,南蔚也稍微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人并非是吴氏,也不是同南将有血缘关系的其他人,而是南秉礼当初的小厮之一,虎十一··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冷美人正毫无所觉地躺在床上,原本健康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露在外面的部分就能看出他现在有多么消瘦。
瞧他如此虚弱,很显然,这次虎十一所中之毒比起南蔚当初是更加来势汹汹·可以说,现在的虎十一,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南蔚催动灵元查探了一番,很肯定地道:“他的确是中了跟我一样的毒,不一样的是我的毒是从我娘身上遗传而来,而他却是直接遭受毒性的侵袭。”
否则区区一介未曾修炼的孩童,又哪里能抵挡得住这种对付修士的毒药·南将愣了一下:“你娘”·南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南将,说起来……你我二人有同一个爹,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人想要我在南府活不下来”·“是……”南将第一个怀疑的是自己的母亲,但从南蔚的态度和故意泄露出的信息来判断,这肯定不会是正确答案。
他直直地注视着南蔚,想要判断出南蔚的想法,但始终毫无所获··南蔚压低了嗓音:“你不会希望是他的那个人——其实我以为你看到虎十一就应该有所怀疑了。”
南将:“……”·南将猛地往后退了两步,面上又一次显出不太适合他的神情:震惊,呆滞……·血色从他的脸上抽离:“你是说……”·唔,现在不适合表情的美人因为表情一多,反倒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南蔚善心大发:“没错,就是我们共同的那个爹·”·南将脖子有些机械地扭动,回头看了眼床榻上的虎十一,又看向南蔚··他正想说什么,却见南蔚不经意般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接下来却有另一个人一步一顿地走了进来。
他在发现屋内的几个人后,脚步稍微迟疑了一下,但双眼却射出无比坚定的目光···第163章 凰九··南将道:“凰九你怎么来了”·凰九看向虎十一,神色有些复杂:“我来……我来看看十一,他还是没醒”·南将道:“嗯。”
比起前些日子,虎十一似乎更加虚弱了,便是呼吸都显得如此微乎其微,好象一不留神就会死去··凰九又看向南蔚:“蔚少爷·”·南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十多年前这小厮那艳丽夺目的面孔就让他印象颇深,如今过去了这么些年,凰九好象也没有多少变化,且不同于虎十一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凰九依然是活蹦乱跳的,扑面而来的艳色便更加浓郁。
“嗯·”他应了一声,心道此番真是不虚此行,能见到这几个美人··凰九道:“蔚少爷,你认为是老爷下的毒”·南蔚又嗯了一声。
谁知凰九下一句话却是:“我也这么觉得·”·南将惊声道:“凰九”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知道,将少爷。”
凰九毫不犹豫,“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老爷他,跟魔修有勾结·”·南将呆住了··无论他是一个情绪多么淡漠多么一心追求修真大道的人,他现在其实还未及弱冠,尚且还不能做到不为任何外物所动。
所以他不相信,不敢相信,或者也是不愿相信··哪怕这一刻,前前后后许许多多的蛛丝马迹统统集中到了南将的脑中——南斐的举动,小洞天秘境中的魔修,南蔚母亲与虎十一一般无二的病情……·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南秉礼的不同寻常。
当初在知道南斐陷害南蔚的时候,南将也感到了几分诧异·他清楚那些年南斐的表现有多么疯狂,若说南斐找南蔚麻烦他是信的,但说南斐能设下一个如斯复杂的圈套,甚至能找到魔修配合,南将就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了。
可如果背后是南秉礼呢似乎就都有了解答··但南将还是不愿意将此事当真,哪怕他对南秉礼也未见得存在多么深厚的孺慕之情,但那也是母亲的丈夫,是他的父亲。
南蔚忽而勾起唇角,笑涡旋在嘴边:“南将,你不是求我来救虎十一吗,你现在还想救他吗”·南将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他明白南蔚话里的意思。
若幕后之人真是南秉礼,虎十一一旦解毒苏醒,定然会证实这一点,这对于南将而言,几乎是不可承受之重··凰九并没有理会南将,而是在虎十一身边坐下,他垂着眼眸定定地看了虎十一许久,再抬起来时,那里面射出仇恨的光芒来:“将少爷,不管你信不信,虎十一会这样,就是老爷害的。
因为虎十一他不小心撞到了老爷跟魔修的来往,又发现了老爷那些修魔的器具·”·“等等”南将好不容易找回了理智,“凰九,这些……为什么你会知道”·“为什么”凰九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当然是因为,里面我都参与了啊。”
南将:“……”·南蔚投向凰九的目光更加兴致勃勃,也让一直悄无声息站在一旁旁观的裴之衡,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来,不经意般插在了南蔚与凰九之间,挡下了南蔚的视线。
被挡住了南蔚也没有什么所谓,而是道:“这样说来,凰九,你是我爹的帮凶咯”·凰九发出了呵呵的低沉笑声,只是里面的干涩意味叫人一听即出:“你说对了,蔚少爷。”
南蔚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说出来”·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一旦被揭破与魔修勾结,丰城又是在南华宗的庇护范围内,南秉礼是万万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不过他好歹是南氏一族掌权的那个人,南氏在丰城总也有些势力,且南秉礼只怕经营多年,未必就不能逃过一劫——当然,南蔚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但就凰九而言,他揭发了主家,自己却也牵扯在内,他不过是一介小厮,决计不可能有人替他考虑替他打点,在确认了他参与魔修的来往后,他的性命也就无法保住了。
凰九又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眼睛里殊无笑意:“因为我早就不想再同魔修来往了·”·南蔚眸光微微闪动,忽然道:“你同魔修有仇”·凰九道:“蔚少爷,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既然也与魔修勾结,我怎么会跟魔修有仇。”
南蔚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南将:“南将,你想清楚了吗”·就在方才的那段时间里,南将的心情经历了高低起伏,他还有些浑浑噩噩,抬头唔了一声,眼神略微茫然,最后好不容易才聚焦,他又看了眼床上的虎十一,终于道:“我想清楚了。”
南蔚道:“哦”·南将道:“如果这是你提出救虎十一的条件,我答应·”·南蔚微微一笑:“好·”·要揭开南秉礼之前所戴的面具,让其他人都知道南氏家族的权力中枢与魔修勾结在了一起,南蔚其实并不需要南将。
有凰九的证实——南蔚相信他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肯定手里也握了不少南秉礼的把柄,再加上南蔚的魂念早已将南氏府邸探索了个一干二净,要找到揭破事实的切入点,并不困难。
不过若是南秉礼看到自己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儿子跟他是仇人了,剩下的这个儿子又跟他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那幅画面说不定会很好看··所以南蔚才希望南将能答应,而南将终究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要他出手相救是绝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果然应承了下来。
凰九听着他们的对话,唇边的那一抹笑容却是越来越深,越来越艳丽:“那么,蔚少爷,合作愉快·”·南蔚几乎是有些惊艳地看着他··不得不说,像凰九这般艳色逼人的容貌,南蔚不是没有见过,却从未见过像现在这一刻的凰九这般,就好似那扑火的飞蛾,涅盘的凤凰,在即将迎来生命的最后一刻前,却依然无所畏惧,心甘情愿奔赴绝境。
·裴之衡悄悄握住了南蔚的手腕,尽管他心知肚明南蔚不过是喜好美人,并无他意,可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盯着别人看,他还是觉得酸溜溜的··没错,喜欢……其实他早就该确认了,当初谢星渊说的没错,南蔚就是他的“心上人”。
南蔚转开目光,心里却有些惆怅,因为他看得出来,凰九已经心存死志·哪怕他有可能全身而退,哪怕南蔚能帮他,但那也未必是凰九所希望的··凰九在南秉礼身边待了许多年,他与虎十一不一样,虽然都是小厮。
虎十一在撞见了南秉礼的勾当后,落到现在这般凄惨的情况,而凰九在很多年以前就撞见了南秉礼的所作所为后,却是直接参与了进去,成为了南秉礼与魔修勾结中的一环。
所以对南秉礼的许多秘密,凰九知之甚深·包括南秉礼曾经做了什么,曾经对族内的哪些人下过手,与魔修的来往事项和事件,甚至南秉礼修炼了什么魔修的功法……凰九全都知道。
“因为这一切,我都参与了·”凰九低声说道··南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南蔚道:“你辛苦了·”·凰九呆了呆,艳丽的面孔上难得地流露出呆滞到近乎于愚蠢的神情,却冲淡了那份艳光,反倒透出点孩子气:“蔚少爷,你……”·他看着南蔚,南蔚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有些情绪便在这一刻产生了交汇··从与南蔚的对视之中,凰九依稀感到了南蔚的心思,并且知道南蔚看透了自己··凰九觉得很期待:这一日,他等了许久,也筹划了许久,若是没有南蔚在此,凰九有朝一日可能会跟虎十一落到同样的下场,也可能会在露出破绽以前先一步将南秉礼的真面目给戳穿。
凰九也忍不住感谢上天:无论他的这一辈子,上天曾经降下过多少的困苦灾难险阻,但至少能让他在这个时候,有了显而易见的同盟··但更多的……他都没有想到的……竟然是遗憾:为什么要到他做出决定以后,重新遇到现在的蔚少爷,重新认识蔚少爷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只需要早一点点……·南蔚不太高兴:本尊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美人的死亡,可不管是钟离和光,还是眼下的凰九,本尊似乎都没有办法救他们……啧,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凰九透露出来的信息,便是南蔚都有些吃惊,更勿论是这个从未对南秉礼生出过怀疑的南将了··“……你……你是说……祖父他……”·凰九道:“不错,老太爷就是被老爷给关起来了,因为老太爷不肯顺从老爷。”
南将吞了吞口水:“那祖父他还……还活着吗”·这次却是南蔚道:“还活着·”·就在凰九说着种种信息的时候,南蔚便让魂念顺着凰九所说在南府里面转了一圈。
原来从前所发现的一处禁制是关住南蔚祖父的地方,原来另一处禁制里面则关押着其他一些南氏族人,原来……··第164章 南正英··一直到全部的事情都商议妥当,南将几乎没有再吭过声,只在最后叫住了南蔚:“南蔚,解药……”·南蔚道:“到时我会将药方告诉你。”
南将道:“好·”·才从虎十一的住处离开,南蔚就又一次被裴之衡握住了手腕:“蔚弟·”·南蔚眨眨眼:“嗯”·裴之衡瞥了眼谢星渊。
可惜谢星渊一点也不识趣,愣是没有回避的意思··裴之衡就没再管他,而是道:“蔚弟,若是心里不好受的话,有我·”·南蔚哼道:“谁说我心里不好受了”·他终于找到了替前身报仇的机会,犯得着不好受开什么玩笑·只是在裴之衡看来南蔚却是嘴硬,他便稍微用力了一些,甚至能感受到指腹下方跳动的脉搏:“蔚弟,你爹如此对你,是他不好。”
南蔚没好气道:“当然是他不好·”·这不是废话吗,难不成还是本尊不好·如今想来,那毒药是用来对付修士的,也亏得间隔了一层,不然恐怕等不到南蔚进入这具身体,南秉礼的这个长子就得消失了。
也正因是对付修士的毒药,所以若是不能对症下药,不管选择其他什么灵药来治疗,效果都乏善可陈·同时还是因为如此,虎十一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死亡,南将肯定有法子替他吊命。
裴之衡闻言忽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定定地看着南蔚,心里面油然生出一丝钝痛·因为他感应到了南蔚是真心实意地这样想,这反而让裴之衡更加心疼南蔚了——若是可以,就像小时候说过的那样,他会分一半床给南蔚,也会分一半父母给南蔚,只要他有的,他都愿意分给南蔚。
嗯,等等·既然他喜欢南蔚,想要让南蔚成为自己的双修伴侣,那么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裴之衡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没错,你有我,我对你好就够了。”
南蔚有点莫名其妙,倒是不远处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对话的谢星渊忽然笑出声来,引起了南蔚的注意··“谢、师、侄”·谢星渊笑嘻嘻地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是刚刚想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南蔚觉得他没说实话··裴之衡却已经拉着他,往他们入住的客栈迅速走去··接下来的发展非常顺利··他们先是放出了消息,让出门在外的南秉礼得以回到族内。
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救出了南氏家主南正英以及其他一些被关押的族人,好好安置他们的同时也从这些人嘴里得到了很多的情况·其中南氏家主也就是南蔚的祖父,南正英,被救出的时已然虚弱到了极点,但他的意识却颇为清明,因为在看到南蔚和南将的瞬间,南正英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只不过,南正英虽然明明就是被南秉礼给囚禁,并且也心知肚明南秉礼与魔修勾结,但他却只想着要斩断南秉礼与魔修的关系,而不是要除掉南秉礼·这一点南蔚也是早有预料的,因为南正英的想法估计也是南将的想法,毕竟南秉礼是他们两人的儿子与父亲。
甚至南蔚还怀疑,南正英恐怕未必真的多么反对南秉礼与魔修勾结,他反对的原因不过是害怕这件事出了什么岔子,连累到了南氏罢了·但若是南秉礼真能成就什么大事,譬如当初在大兴宗外荀子戚那般解禁个魔祖之类,南正英也很愿意跟魔修合作。
或许他之所以被囚禁,也是想要给南秉礼创造一个机会,待到有朝一日事情破败,南正英可以站出来替南秉礼开脱··可惜,南蔚没打算放过南秉礼。
南正英察觉到了南蔚的打算,看着南蔚时眼底深处便藏了几分狠厉,只是他隐藏得极深,表露在外的反而是身为祖父的一派慈祥··可南蔚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心思·便是裴之衡,都敏锐地觉察到了南正英的不怀好意,悄然将南蔚挡在身后。
南正英还在说着:“……蔚哥儿,秉礼的为人我清楚,你作为他的长子应该也清楚才对·他成日在外奔波忙碌,为的还不就是南氏这一大家子若说这里面他真有什么坏心眼,我这个祖父是不信的。
蔚哥儿,我想你也不会相信的,对吧这件事,定是你们父亲被人蒙蔽了,而且将我关起来的这件事,也定是有旁的人作祟蔚哥儿,将哥儿,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要失了分寸,错信了坏人,倒叫亲者痛仇者快啊”·南蔚不得不承认,这位南府的老太爷实在很会说话。
至少从南将眼下的神色来看,南正英这番话可谓是一击即中··南将这个时候显然已经有些动摇,虽然不至于怀疑凰九,但对是否要大义灭亲,他却不太认同··站在一边的凰九没吭声,他毫不在意南正英是否将自己定义为了坏人,唇边还是露出了一抹讥诮的笑。
只是在对上南蔚投过来的目光以后,凰九又倏然收敛了笑意··南蔚做认真倾听状听完,却道:“祖父,事实如何,我有眼睛会看,我也有脑子会思考·”·南正英语重心长:“那怎么能一样你们二人还是孩子,我却是你们的祖父,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我说的话你不信,倒要去相信一个外人没有这样的道理。”
南蔚这才微微一笑道:“相信外人祖父,你错了,我相信的是我自己·”·南正英愣怔了一下:“自己”·南蔚道:“不错,我娘是怎么死的,我中的毒,我爹想要怎么对付我……这些我一清二楚,用不着别人替他开解。”
南正英皱眉:“你这是听信了谁的谗言秉礼是你爹,你扪心自问,你爹对你不好或许因为忙碌他不能时常陪伴,但对你们的关心却不可能是假的你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亲爹”·南蔚觉得这样的南正英也蛮有趣的——这个老头儿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美人,即便遭受过囚禁,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以后,那种同南秉礼有些相似的俊美姿态就露出了冰山一角。
南正英自始至终也在用亲情试图说服南蔚,然而他却不清楚,他真正的孙子,早已死在了他的另一个孙子手里,现在的南蔚,跟南秉礼还真没有什么父子之情··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说得口干舌燥以后,南正英似乎终于看出了南蔚的态度,他深深皱起了眉头:“蔚哥儿,你莫非当真要——要父子相残”·南蔚瞪大眼,一脸无辜:“祖父,你言重了。
说起来,也是爹他先对我娘下的手,这不过是报应罢了·”·“胡闹”南正英斥责道,“你究竟当不当我是祖父既然当我是祖父,那就应该听我的话秉礼是做了错事,但事到如今,你们两个一个在太一宗修行,一个在南华宗修行,秉礼怎么说也不算是亏待了你们既然如此,你们身为南氏子弟,就该懂得什么是大局为重怎么只顾自己”·南蔚简直要笑出声来,说起来若不是南秉礼,南蔚又哪里会被迫拜入南华宗,又被南华宗那般敲打,又被南斐陷害被南正英这样一说,倒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了一样,实在可笑。
便是南将,大约都觉得南正英的话有些无稽··南蔚刚想开口,这时裴之衡突然道:“大局蔚弟的想法就是大局·”·然后谢星渊也笑嘻嘻地道:“不错,小师叔怎么做,怎么样就是大局。”
这名元婴真人的开口让南正英心头一跳,他忽然意识到南蔚是自己不能说服甚至无法影响的对象·他非常果断地将重心转向南将,说了一通话后道:“……不管你们两个怎样想,我绝不会去信口开河诬赖我的儿子”·南将沉默着看了一眼南蔚。
南蔚便再次微微一笑:“那好·”·南正英心里又咯噔了一下,他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想要问清楚,却在南蔚的微笑之中生出了一丝莫可名状的惧怕,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害怕自己的孙子·最后他只甩下一句“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小子”就亦步亦趋地跟着若有所思的南将,离开了这间房。
凰九道:“蔚少爷,老太爷是不打算出面了·”·南蔚嗯了一声道:“不妨事,我会让他出面·”·凰九定定地看了一会南蔚,道:“我相信你。”
南蔚无可无不可地摆了摆手,等他走了,才施施然往后靠去,却冷不防发现自己靠在了一个略微有些柔软且带了温度的物体上··他回头,发现是裴之衡。
裴之衡唇边含笑:“跟你祖父说了这么许多,累了吧,蔚弟,你先休息一下·”·南蔚觉得好象有哪里不对,但他也觉得这样靠着挺舒服的··他一向不会同自己过不去,既然觉得舒服,南蔚索性就没有改换姿态,安之若素地将裴之衡当做了靠背。
谢星渊在对面坐下,桃花眼逡巡在南蔚脸上:“南蔚,你想到了什么办法”··第165章 表白心意··南蔚打了个呵欠:“星渊何出此言我能有什么办法。”
谢星渊道:“我见你胸有成竹·”·南蔚努力睁开满含困意的眼睛,然后一笑:“师侄大约是因为天色太晚产生了什么错觉·”·谢星渊可不信这是错觉,虽然最关键的证人不肯作证,其他南氏族人恐怕也很难说,但瞧南蔚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早有主意。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见裴之衡瞪了过来··一边瞪,一边还用另一只手环住南蔚,这让谢星渊觉得又有点想笑了··裴之衡道:“谢师兄,很晚了·”·谢星渊道:“的确很晚,裴师弟,不如我们一同回房间歇息”·裴之衡眯了眯眼,瞪着谢星渊的眼神里带了几分冷意。
说实在的,平日裴之衡只与南蔚交谈得多些,而在面对其他人时顶多也只不过表现的比较沉默寡言一点·裴之衡在与他们这些师兄一块时,一直都是颇为乖巧的师弟形象。
谢星渊还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他这样注视的时候,而且那股冰冷的意味甚至让他都产生了一些被威胁的压力··谢星渊终于识趣地抬起双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好吧,我走就是。”
然后离开了房间··室内只剩下南蔚和裴之衡两个人··烛火燃在台上,连跳跃的时候都极少,愈发让房间里显得安静··“困了吗,蔚弟”裴之衡过了一会才问道。
南蔚嗯了一声,闭着眼睛不想动弹——今日本尊多消耗了好些力气,吃的东西分量却几乎没有分别,难怪会这么累··裴之衡道:“那到床上去睡觉,好不好”·南蔚却道:“不要。”
他觉得现在这样靠着这个有点柔软却又不会太过分柔软的靠背非常舒服,一点也不想要换··裴之衡在南蔚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近乎于甜蜜的笑容来。
他垂下眼眸,尽头处是南蔚的侧脸,裴之衡的眼底盛着一片异乎寻常的温柔,他的声音也是一样的温柔:“好·”·南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在梦里他又一次回到了万年多以后,回到了天命魔宗里,只知道他又梦见了孽徒毛茸茸的脑袋,还有孽徒曾经莫名其妙说过的话。
“师尊,我喜欢你·”·南蔚醒了过来——咳,当然不是吓醒的,本尊只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睡眠后自然而然地苏醒·然后他对上了裴之衡亮晶晶的双眼。
南蔚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眼睛竟然会这么亮,就好像天上的星辰全部都落到了这双形状格外优美的眼瞳里,又像是年节的时候盛开的烟花··紧接着,他耳边响起了裴之衡的声音。
“蔚弟,我喜欢你·”·南蔚:……·本尊肯定还在做梦,而且将孽徒当成了裴之衡那臭小子·这样想着,南蔚十分自然地闭上了眼睛。
瞧见他的这副样子,裴之衡有些哭笑不得:“蔚弟·”·南蔚没吭声,他在做梦呢,他还在熟睡·裴之衡又道:“蔚弟·”·不知什么时候,裴之衡的面孔距离南蔚非常的近,以至于呼吸产生的热气也就直接扑在了南蔚的脸上,甚至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呼吸绞缠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南蔚:……·本尊的这个梦真是该死的真实·被面对面地如此贴近,不管是对于从前的天命魔宗尊者南蔚来说,还是现在的南蔚而言,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即便是曾经说过那等话的孽徒,也不曾造次,哪里有过现在这般的情况而小时候南蔚也与裴之衡的确很亲密,可是似乎也不曾像现在这样过··所以南蔚生出了一种非常陌生又矛盾的感觉。
从未有过的情绪和感觉让他难得地有些无所适从,因而更平添了几分烦躁··可恶,为什么在时隔这么久的现在,他都已经渡劫失败来到了万年多以前,还会做这种荒唐的梦·“蔚弟……”·耳边却又分明不是孽徒的声音。
还是说——他在梦境里将孽徒和裴之衡搞混淆了·南蔚思考了一下,得出了否定的答案:裴之衡这般的好样貌,世间少有,孽徒从长相上来说还是欠缺一些的,他怎么可能会把这两个人搞混·“蔚弟……”·裴之衡还在持之以恒地呼唤着南蔚,每一次呼吸的热气都打在脸上,这些热气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灵巧又小心地触碰着面颊,叫人想要推开他,又忍不住有些不舍得推开他。
“蔚弟,别装睡·”·南蔚呵呵:本尊睡得很熟,哪里装睡了·“不要装睡啊蔚弟,如果不喜欢我那样说,我……我……我就等蔚弟你喜欢了再说。”
南蔚:混账,本尊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收回这句话吗·“但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不理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南蔚在心里面皱了皱眉,不知为什么,他好象能看到一脸委屈的裴之衡,连耳朵都耷拉了下去的样子··“蔚弟——你别装睡了,你再装睡,我……我……”·南蔚:……zzzzz·“我就亲你了哦。”
南蔚:……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梦的发展怎么好象有点出乎了本尊的意料·然后还没有等南蔚反应过来,唇上就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挨了过来,先是第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南蔚蓦地睁开眼。
两个人如此近的距离,他几乎一下子就看进到裴之衡的眼底·又深又黑,里面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脉脉温情,让南蔚觉得自己的目光好象被烫到了一下似的,触电般偏了开去。
裴之衡正笑得一脸春光明媚:“蔚弟你不装睡啦”果然他选择的法子很正确·南蔚哼道:“我没有装睡。”
裴之衡便纵容地道:“是,蔚弟没有装睡·”·怎么又好象本尊在胡搅蛮缠了一样,南蔚不高兴了:“我真的没有装睡”·本尊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这个梦里裴之衡跟本尊以前的孽徒重合了,居然做出那等混账的事情来·裴之衡哦了一声,道:“既然蔚弟是真的睡着了,那就肯定不是不喜欢我那样说,而是没有听到我那样说了。”
南蔚:……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裴之衡凝视南蔚,眸色微深:“蔚弟,我喜欢你·”·南蔚:“……”·本尊其实……还是在熟睡……还是在做梦吧……·他哼了一声,下意识地催动灵元,卷起裴之衡,从窗子里丢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丢出阵盘和材料在屋子里布置了一个法阵,接着才听到不远处细碎的声响··好象是笑声南蔚面无表情地看向才刚被他从先祖洞府里接出来,打算交代一些事情给他去办的王大牛。
王大牛连忙捂住还不自觉往上翘的嘴巴:“老、老爷……”·南蔚眯了眯眼:“你在笑,为什么”·王大牛信誓旦旦:“我没有笑,老爷”他哪里敢承认,要是老爷知道他是在嘲笑被老爷如此对待的裴公子,老爷肯定会将他再丢回洞府里去虽然现在他不怕白额了,可还是跟着老爷比较有意思嘛,没见白额都对他羡慕嫉妒吗·南蔚一点也不信:“说吧,在笑什么。”
王大牛的两眼立马蓄上了泪水:“老爷·”他委屈地道,“我真的没有笑·”·南蔚道:“不说”·王大牛斩钉截铁:“真没笑。”
南蔚道:“不说的话,你就去跟白额作伴吧,我想白额会很欢迎你的·”·王大牛好想哭:“我如果说了实话,老爷你是不是不扔我回洞府啦”·南蔚道:“我可以考虑。”
就知道老爷总是如此无耻王大牛简直要绝望了他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做出了选择:“老爷,我是在笑裴公子。”
南蔚挑眉:“他有什么好笑的”·王大牛道:“笑他……笑他……”灰毛猴子的眼珠子骨碌碌地直转,好不容易才组织好了词语,“我是笑他……不自量力对老爷表白心意。”
南蔚若有所思地道:“表白……心意……”·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王大牛道:“对啊,裴公子说他喜欢你呢老爷”·南蔚道:“我刚才不是在做梦”·王大牛呆住了:“老爷你在做梦”·南蔚道:“我是在问你。”
王大牛道:“应该不是,不然老爷你的梦中难道会有我”这样一想,王大牛就觉得好骄傲呢·南蔚瞥他一眼,冷笑道:“不可能,你这么丑。”
王大牛:“……呜呜呜·”再一次被南蔚打击得五体投地,自认为是最英俊猴子的王大牛依然满心惆怅··南蔚沉默了下来,眯起眼睛回忆方才的情形。
既然不是做梦,那么方才裴之衡是真实存在,同他说的话也是真的那么裴之衡所说的“喜欢”,就也不是因为他梦见了孽徒产生的幻觉,而是裴之衡真心实意的话了·发现南蔚似乎陷入到了沉思里,王大牛好奇地问道:“老爷,裴公子哪里不符合你的标准吗,你要拒绝他。”
南蔚想了想,道:“你刚才说错了,裴之衡那不叫不自量力·”他瞥了眼灰毛猴子,凉凉地道,“你觉得我做梦会梦到你,才叫做不自量力。”
王大牛:“……”··第166章 拒绝还是接受··王大牛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老爷,那你为什么要拒绝裴公子呢”·南蔚道:“我拒绝他了”·王大牛心想都将裴之衡给丢出去还用阵法隔绝了不叫拒绝,难道还叫接受吗嗯……也许对南蔚而言,这其实是一种另类的接受方法呢想到这里,王大牛就道:“老爷,那你是接受裴公子了”·南蔚眯起眼睛盯着王大牛:“你觉得我应该接受”·王大牛道:“因为裴公子还挺符合老爷你说过的标准的啊。”
虽然王大牛觉得跟变成猴子以前的自己相比,南蔚与裴之衡的长相都太斯文了些,一点也不够强壮,不过王大牛还是得承认,裴之衡跟南蔚是不相伯仲的好看··再说实力,南蔚现在是金丹期,裴之衡也是金丹期,两个人的金丹品级也差不多,虽然王大牛不确定裴之衡能不能打得赢南蔚——估计就算打得赢也不会打赢,但至少也有不小的可能能打个平手,那么显然两人也是相差仿佛的实力了。
这般又有容貌又有实力,的确很符合南蔚提过的标准嘛··南蔚哦了一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王大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又道:“而且我觉得老爷你也很喜欢裴公子。”
南蔚就抬眸往他看过来··王大牛被他盯着,浑身的毛几乎全部竖了起来,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老、老爷……”·南蔚笑眯眯地道:“你再说一遍。”
王大牛松了口气,方才肯定是他的错觉:“我觉得老爷你也很喜欢裴公子·”·话音才落,王大牛就不由自主叽的一声尖叫,因为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整个猴身都飞在半空中,然后撞在看不见的阵法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王大牛头晕眼花地在地上趴了好一阵子,回头才发现南蔚已经睡到了床上··王大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阵法外面——虽然看不到·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对裴之衡生出一股发自肺腑的同情。
第二天早起南蔚跟以往一样打完粉骨碎身拳,收势之后就皱了皱眉:“今天好像特别安静·”·王大牛只敢在内心里学南蔚呵呵两声:那阵势还运转着呢能不安静吗·没用他提醒,南蔚也想起自己昨日在房间内布下了一个法阵,他随手收起法阵,再走出门,就对上了裴之衡眼巴巴看过来的双眼:“蔚弟……”·从他整个人到他的声音,都充斥着一股委屈到了极点的意味,就好像南蔚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南蔚回想了一下,结论是没有所以他看了看裴之衡:“你这么早就过来是有什么新的情况”·裴之衡蹭了过来,先捉起南蔚的手腕,在确认南蔚并没有抗拒的意思后,裴之衡又往前进了一些,几乎要贴住南蔚,一边道:“我昨晚就在这里了。”
南蔚眨眨眼:“你没回房睡觉”他看到了裴之衡头发上沾着的露珠··裴之衡道:“我想同蔚弟抵足而眠·”·南蔚理所当然地道:“哦,那你怎么不进来。”
裴之衡含笑不语,他当然不是不想进去,只不过南蔚布置的阵法阻住了他的脚步··南蔚问完才记起自己好像布了个阵,不过他是一点也不会愧疚的,只道:“你该学学阵法了。”
不然那么简单的法阵都破解不了,只能风餐露宿,怪不得他人··裴之衡道:“正有此意·”就是从昨晚开始,裴之衡已经决定了要研习阵道,至少要能解开类似情况的法阵·接下来,两个人却谁也没有提及裴之衡的那一句表白,更没有提及南蔚对此的态度。
让王大牛简直挠心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转眼间数日时光一晃即过,又是一年的端阳时节·虽然靖池竞渡并非每年都会举办,但是每年的端阳,丰城仍然会举办规格盛大的典礼。
典礼在靖池河上举行,丰城的每个家族会派人参加,可以说有点像是规模较小的靖池竞渡,或者说是靖池竞渡的预演·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当大街小巷开始飘荡起属于粽子的清香时,端阳典礼的日子到了。
靖池河畔层层叠叠地全是人,人们摩肩继踵,大都佩戴了各色香囊,拿着用竹签串成的玲珑可爱的小粽子,一边吃一边观赏典礼··南蔚此时也在人群之中,不过他与裴之衡都是修士,且是金丹期修士,催动灵元就能自然而然在身周形成一股气流,让人群不至于挤到他们。
南蔚环顾了一圈四周,有些遗憾地咬了一口递到嘴边的小粽子··跟宗门内比起来,这普通人更多的地方,虽然因为天地间元气浓郁导致模样不差,但美人的数量还是少了许多。
若是放在曾经的天命魔宗尊者身上,南蔚可能还觉得这儿的美人算多的·可惜他如今习惯了太一宗那般十名弟子至少七八个美人的情况,再到这里,未免就觉得景色过于单调,有些不够看了。
想到这里,南蔚瞪了一眼裴之衡··因为在来这靖池河边观礼以前,谢星渊跟南蔚说了一句:“今日我便不打搅你们两个了,免得裴师弟生气·”·南蔚还想说“不打搅啊你这么好看”,就眼睁睁看着谢星渊倏然消失在了眼前。
他回头就见裴之衡笑得灿烂,南蔚不高兴了:“很好笑”·裴之衡道:“嗯,今日没有人会跟我抢蔚弟了·”·南蔚哼道:“可是今日我少了一个美人可看。”
裴之衡道:“那蔚弟就多看看我吧·”·一想到因为裴之衡少了谢星渊可看,南蔚实在惆怅··裴之衡还在给他喂粽子··唔,不过这粽子用料地道,煮的火候也是恰到好处,总算稍微弥补了本尊的郁郁之情。
又咬下一口粽子,南蔚看向远处··他视线尽头的地方,正是丰城几大家族的家主和地位较高的子弟们所在的地方,此时此刻,南氏家族在那儿自然也有一群人,其中就有南秉礼。
南将也在南秉礼的附近,面色冷淡,只是偶尔在看向南秉礼的时候,他的视线会带出一丝探究··但南秉礼分明是一个心思颇为缜密的人,却好象根本没有发觉南将的异样,这倒是令人有些奇怪。
不过略一思忖,南蔚估计南秉礼其实是有恃无恐··他虽然知道南正英和其他人被救出了,但他只怕很自信事情还在控制之中·这也难怪,若非南蔚早有安排,南正英首先就会维护自己的儿子,那些被囚禁的族人未必也会挺身而出——不愿意投入魔修的阵营,跟指出家族中大权在握的人跟魔修勾结是两码事。
而那些能证明南秉礼与魔修勾结,甚至修炼魔修功法的证据,应该早就被南秉礼给毁掉了··不过……·南蔚眯了眯眼··实在是有点可惜,像南秉礼这般风姿仪态都十分动人的美人,偏要跟魔修勾结,还为此毒死了南蔚的母亲,又害得前身无声无息地死去,那就怪不得本尊替前身报仇了。
虽然本尊曾经是魔修,可后世的魔修跟现今的魔修到底是不一样的,本尊跟现今的魔修可没有什么话好说,更不打算站在同一个立场上··谁叫本尊已经是太一宗弟子了呢。
南蔚向来就不是一个只管理直气壮接受别人的好意却一点不予以回报的人,何况他进入这具身体,所承最大的人情恰恰就是那个被南斐算计又悄然死去的小孩子··所以他一定会替前身报仇,南斐也好,南秉礼也好,一个也逃不脱。
丰城每年都会推举出最为德高望重的耆老主持端阳典礼,正当今年的这位耆老颤巍巍地宣布了典礼开始的时候,半空中却忽然掉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耆老吓了一大跳,差点蹦到旁边另一个人身上去。
众人仔细一看,那黑乎乎的东西却是一个人,只是这个人浑身上下皮肤表层之下仿佛有黑色的活物在钻动,非常可怖··“这——这是何人”·原本安坐在位置上的南秉礼,不知为何心头倏地咯噔了一下,生出一点不妙的预感来。
但他还是表现得十分镇定,仿佛目光都没有往这边偏离,仍是含笑面对众人··半空中传来一个声音:“这就要问问南氏家族的南秉礼了·”·南秉礼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他做出惊讶神色:“这位——仙师,何出此言”·南蔚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半空,因为在那里的正是谢星渊。
裴之衡酸溜溜的:“谢师兄这么好看”·“当然好看·”南蔚张嘴就道,谢星渊可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几个人里的一个,何况刚才一直没见着什么美人,此时南蔚急需多看几个美人养养眼睛。
裴之衡顿时觉得心里面更酸了,他手臂一伸,几乎要将南蔚给环住:“我不好看吗”·“好看·”南蔚实话实说,“不过谢师侄是别人的,自然是能看就看,多看一眼都是赚到。”
裴之衡不由地呆了呆:谢星渊是别人的,那么对应的,南蔚是不是说……他裴之衡……是南蔚自己的这句话,是不是可以这样解读呢·裴之衡只觉得胸腔内一颗心疯狂地跳动了起来,几乎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作者有话要说:南蔚:到底是答应还是拒绝呢【沉思中……·裴之衡:蔚弟,这个问题很困难么·南蔚:那倒也不是。
裴之衡:……所以·南蔚:……(就是不想说明白)·裴之衡:……(蔚弟到底想说什么)··第167章 故意··然而南蔚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他的激动,南蔚的注意力只放在了谢星渊和南秉礼身上。
其实也只有他们二人才看得到谢星渊,在其他人眼里,这位仙师从头到脚都笼罩在重重云雾之中,根本无法得见真容··谢星渊道:“你不如去仔细辨认一下是否认识此人。”
南秉礼十分坚持地道:“我不认识,仙师只怕是弄错了·”·谢星渊先是哦了一声,然后道:“可我是在你们南氏府邸里面抓到的这个人。”
·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南秉礼不为所动,只淡淡含笑道:“仙师,可能是你在追击他的时候,此人慌不择路才会进入南府·”·谢星渊道:“是吗。”
他忽然沉默了下来,但南秉礼却一点也没有松口气的想法,反而觉得一颗心提了起来,隐隐感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就在这个时候,那主持典礼的耆老和其他一些家族的成员上前查看那皮肤之下有黑气游走的人,里面一个人猛地高声叫道:“这个人我见过他是——他是南氏的大管家”·南秉礼在听到这一声的时候,脸色几不可察地白了白,但他到底是胸有城府之人,顷刻间就镇定了下来,朗声道:“汪三爷,话可不能乱说。
我那大管家才领了我的差使出门办事,此刻理应远去,压根不在丰城,哪里可能是此人·”·那汪三爷可不服气了:“我不会看错我对你那大管家印象可深得很,不可能认不出哎,你既然不信,过来一认不就知道了”·这时不知有谁插了一句道:“南大老爷不肯来认,莫非是心怀鬼胎”·南秉礼闻言眉梢一动,下意识地去寻说话之人是谁。
然而他放眼望去只瞧见密密麻麻的人,根本看不出究竟是谁在跟他过不去··他想的没错,这句话的确加重了周遭众人的怀疑,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南秉礼,只等他过去一看究竟。
南秉礼只得迈步过去,定睛一看,他心底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躺在地上的这个人,的确是南府的大管家··端阳时节,天气已经渐渐炎热,今日又艳阳高照,稍微动一下便是汗流浃背。
然而此时站在太阳底下,南秉礼却不由自主地生起了丝丝入骨的寒意··若说这里面没有什么人的手脚,南秉礼是决计不会相信的——他虽然跟魔修勾结,这大管家也参与了其中的一些事情,但是大管家本身知道的事情不多,也并没有修炼任何魔修的功法,绝不会如这尸体一般,显露出这么古怪的异状。
与此同时,南秉礼也想到了南正英和其他族人被救出一事,还有自己的两个儿子南蔚和南将仿佛也在里面插了一脚··南将也就罢了,南秉礼有信心能将他哄得回心转意,但是那个南蔚——想到自己几次三番去为难南蔚,可到了后来南蔚即便从南华宗离开,却不知怎么拜入到太一宗门下,听说这一回还回到南华宗耀武扬威……南秉礼就知道那个小子绝对不好对付。
最让南秉礼警惕的,是在南蔚去参加靖池竞渡之前,他一直表现得很乖巧,对自己这个父亲也很亲近孺慕·若说那些都是装扮出来的样子,那么那小子当时未到十岁就能有这般的心机算计,眼下十多年过去,谁知道那小子想做什么·好在……南蔚还是嫩了一点。
南秉礼心中有些讥诮地想到:南正英虽被囚禁,不过自己的父亲自己了解,一方面南正英肯定跟他有些心照不宣,另一方面南正英也会看重南氏,因此他毫不担心南正英会站出来。
少了南正英,家族里的其他人更是不足为惧,便是有人敢站出来指证自己,自己也有的是法子反咬一口·至于府邸和家族留下的一些痕迹,包括自身修为里的异状,南秉礼也都做好了处理。
何况,他悄无声息地环顾了四周一圈··此时的靖池河畔挤满了前来观礼的人,里面普通人占了绝大多数,但也有不少散修,以及修仙家族的子弟·如此庞大数量的血肉生魂,正好满足他早年就在此地做出的布置。
因此随着这些人议论纷纷,南秉礼反而愈加镇定下来·事到如今他再要否认此人的身份也很难做到,南秉礼索性承认道:“果然是我那位大管家,但不知他哪里得罪了仙师,要让仙师将其杀死还扔到此处”·谢星渊道:“我倒是没想到此人是南府的管家,我只知此人修炼的是一种魔功,他分明与魔修有所勾结,你是他的主子,难道不知道”·南秉礼苦笑道:“还望仙师海涵,他虽是我的大管家,但我却也不可能事事都知晓分明。”
这个时候,宁愿让自己显得无能一点,也不能认了南氏跟魔修有瓜葛的话·不到万不得已,南秉礼也不愿意进行到最后一步··谢星渊惊讶地哦了一声,仿佛有些疑惑:“是吗,可是他修炼的这种魔功,我曾在被我击杀的一名魔宗弟子身上见过。
这是一种子母魔功,也就是说,此人修炼子魔功的目的,是为了给修炼有母魔功的那个人,提供支持·”·他的话点到即止,但是却足以给其他人一种暗示,让大家想得更深远。
南秉礼这时很想说,大管家哪里修炼了什么子母魔功,他分明不曾修炼过魔功便是大管家此时显露出来的东西,也顶多是最普通的魔修功法但若是他真的说了,那么他才是真正的百口莫辩。
南秉礼盯着半空中的目光里,终于缓缓浮上了几分阴狠神色:“仙师,信口开河很容易,您若是非要说我南氏与魔修勾结,那我也只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这个时候,南秉礼已经可以肯定,今天这件事肯定与南蔚有关系。
那么这样也好,与魔修勾结的可不是他南秉礼,而是南氏既然是南氏,那么自然也要包括南蔚在内他南秉礼讨不了好,但南蔚肯定也会被牵连进去·谁知谢星渊却道:“你想多了,我可没有说是南氏跟魔修勾结。”
南秉礼如临大敌地注视着半空中的云雾··然后他就听到谢星渊一字一句地道:“勾结魔修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吗”·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投在南秉礼身上的视线有幸灾乐祸,有惊讶怀疑,有鄙夷愤怒……·南秉礼正想澄清,却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发出的大喝:“孽子”·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因为他循声望去,竟然看到了南正英的身影·此时脚步有些踉跄的南正英正一脸痛恨地奔过来,嘴里更是大声喝骂:“孽子你竟敢勾结魔修,要置你父亲我于死地”·这话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哗然。
若说别人的话不可信,那么此人分明是南秉礼的亲生父亲,难道他的话还不可信·“……说起来,南家主好象是有许久不曾露面了。”
而且恰在此时又有人道出了自己的怀疑··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唯一的事实,事情的发展也大大出乎了南秉礼的预料,他怎么看南正英都是南正英,可是南正英做的事情却跟他想的大不一样。
·南秉礼的脸色有点发白··裴之衡道:“蔚弟,你安排的”·南蔚笑眯眯地道:“那老头子既然不肯作证,我也自有办法。”
他是什么人,曾经天命魔宗的尊者,手里是当真有一些魔修的手段的,想要让一个人对自己言听计从还不简单虽然南正英是这具身体的祖父,但南蔚对他还真没有什么好感此人说是祖父,但南蔚母亲被害死一事他也未必不知,在他遭到囚禁以前,也是理所当然地默认府中人员对南蔚不闻不问。
既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他采用手段,南蔚觉得理所当然··意识到自己今日恐怕无法脱身,南秉礼眸光厉色闪过,手上忽然有灵光闪烁··下一刻,南秉礼忽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不错,我就是魔修,但那又如何今日在这里,你们都要死”·他暗自庆幸自己早就做好了布置,只要灵元催动,自然能激发出这个魔阵的威力,自然能将这些人一五一十全部吞噬哼,到了那个时候,他是不是魔修,谁又能拿他怎样·听到他的话,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他是要来个鱼死网破了,大部分人都露出惊惧神色,转身就往外跑。
靖池河畔,霎时间就是一片混乱··但过了数息之后,混乱到了极点的人群中,忽然有人惊讶道:“我们没事”·马上也有人发现了这一点:“咦,我也没事”·他们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一个人停下了,第二个人也停下了,然后是第三个人,第四个人……所有正在奔逃的人们都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南秉礼这个时候也大吃一惊,按理来说,他的魔阵应该早就激发了,可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人群依然好端端的,只是以他为中心空出了一块地方。
南秉礼往之前设置阵眼的地方看去……·然后他对上了一双笑意吟吟的眼睛··“南……蔚……”·虽然已是多年不见,南秉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长身玉立眉目如画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长子南蔚。
在发现他看过去的时候,南蔚还抬起手来,笑眯眯地冲着自己摇了摇,又摇了摇··作者有话要说:裴之衡:QAQ……我是白激动了吗……蔚弟到底是那个意思还是不是那个意思还是是那个意思不好意思说出来还是本身就没有那个意思并没有不好意思呢……·王大牛:(已被绕昏)·南蔚:呵呵··第168章 尘埃落定··见状南秉礼的眼中立刻染上阴霾。
南蔚朝他微微一笑,一点也没有上前认爹的意思,而是用那只手又指了指脚下··顺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所指向的地方看去,南秉礼的瞳孔狠狠一缩··一瞬间他全部的心神都被那个位置攫取,耳边响起一阵猛烈的轰鸣。
因为就在南蔚脚下,原本南秉礼早些年便已然布置妥当的魔阵阵眼……竟已是支离破碎之所以南秉礼一眼就认出来,还是因为南蔚故意留下的痕迹·这个孽子·南秉礼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好似被千斤大锤击打一般,喉咙里涌上了腥甜的滋味。
“孽……子……”然而他几乎已经无法发出这个声音,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南蔚··魔阵不复存在,之前做好的其他准备更是一点也用不上,到了这个时候,南秉礼的身份和所作所为也已经是板上钉钉,任谁都不可能相信他的清白。
虽然被南蔚的举动激得几欲吐血,但南秉礼到底心思深沉,他很明白,自己目前最该做的不是去跟南蔚或者其他人扯皮,而是抓紧时间——逃·就在与南蔚四目相对的片刻之后,南秉礼蓦地往空中丢出数件东西。
这些东西无一例外的竟是宝器——周遭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一个南氏掌权之人手里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有这许多宝器的,且这些宝器分明跟他们的主人之间已经斩断了连系,只要能抢在手里,就能成为其下一任主人·意识到这一点,大伙顿时眼红心热地纷纷出手。
趁着自己制造出来的空隙,南秉礼又扔出了一样飞行法器,整个人灵巧地一跃而上,黑气倏然催动,那飞行法器便迅捷无比地往远处疾驰··南将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又回头看南蔚,嘴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南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是什么给了他这么大的自信,觉得凭借他这点本事,就能从元婴真人的手底下逃脱”·开什么玩笑·当初南蔚能逃过一劫,是因为他本身有着还真境真人的经验,但南秉礼哪怕是魔修,却充其量算个外围的魔修,又能真正接触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便是南蔚和裴之衡,都有许多种方法追到他,何况是早就等在一旁的谢星渊·果然,不过数息之后,那些在争抢之余还分出一丝心神关注南秉礼的人就发现,半空中又掉下一个人来,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南秉礼。
南将终于道:“爹,你跑不掉的·”·宗门的力量之大,是许多修仙家族难以想象的,而元婴真人的本事,也是寻常修士更加难以想象的··南将根本就不认为南秉礼逃得掉,而且他内心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南蔚是一定不会放过南秉礼的。
南秉礼冷笑了一声:“你们两个,还真是我的好儿子”·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一个是咬死了自己不肯撒手,另一个显然也是默认了不打算帮自己……若是南斐还在该多好,那个孩子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想到南斐正是死在去追杀南蔚的路上,南秉礼心头对南蔚的痛恨又多了几分。
只是他也清楚,时至今日,他跟南蔚的形势已然颠倒过来,那个将他捉回来的元婴,分明就不打算给他活路·南秉礼盯着南蔚:“别的我不想多说,但你那么点年纪竟能隐忍不发,装作若无其事瞒天过海,不知若是被你这些师兄弟们知道,他们会怎么看你。”
南蔚笑眯眯地道:“我的师兄弟们如何看我,就用不着您来替我操心了·”到这种时候还想着要挑拨,可惜南秉礼并不清楚南蔚的真实情况··裴之衡当即上前一步:“无论蔚弟是什么样,都是我的蔚弟。”
同时他心里还补上了一句,“都是我喜欢的人,是我可以付出性命去维护的人·”·南秉礼冷笑道:“既然你有这个准备,那就好。”
南蔚这时道:“我虽然知道你害死了我娘,但具体情形如何却不甚了解,不如——你说个清楚”·南秉礼道:“你想知道”·南蔚道:“嗯。”
虽然他已经猜得差不离了,但前身若是还活着,肯定会想知道得更清楚一些··南秉礼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可我不想说·”·南蔚无可无不可地道:“随你。”
但若是南秉礼不肯说,那他也无所谓··南秉礼有种重拳击打在棉花上的空虚烦躁,他沉默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你娘倒是一心为我,当初她无意中撞见了我的秘事,却只当我是受人胁迫,还跑来想要帮我,我也是这样对她说的,她也信以为真。
可惜的是,这是何等隐秘的事情,叫她知晓了,我又哪里能放心得下因此我给她下了毒,却不料她已经身怀有孕·”·他注视着南蔚,神色五味陈杂,“我曾经想过,要将她肚子里我的骨肉也一并处理了,可我当时到底是心软了点,只想着你娘已经死去,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在府里,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南府要养一个没用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你一直没有修炼的天赋,一直安分守己不是很好”·他言语间渐渐流露出深刻的怨毒,“可你却为何非要解毒为何非要修炼乖乖待在南府不是很好吗既然你不听话,便是我确认当初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我又怎么敢留下你”·南蔚哼道:“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了”·南秉礼厉声道:“当然若没有我,又哪里有你我想要如何对你,你都该受着”他的言外之意再明确不过,南蔚竟敢反抗,就是违逆了他的意思,他要杀南蔚是理所当然·南蔚心道可惜本尊本来就不是你的儿子,所以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到了这个时候,南蔚也懒得跟南秉礼多说——他平日虽然仪容俊美,今日却扭曲得不成样子,那张脸都变得不一般的难看,南蔚更是不想再看下去··南将犹豫了一下道:“南蔚,我知道你恨他,但他到底是我们的父亲。”
子弑父,在修士里面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南蔚还没来得及说话,裴之衡道:“我来·”·南将又呆了一下,从来都面色淡漠的青年,近来大约也是经历了太多复杂和想不到的事情,以至于表情完全没有跟上,总显得有些木讷,也没能及时开口。
反而是南蔚先道:“胡闹什么,他跟你有什么关系”·裴之衡定定地看着南蔚:“谁叫他那样待你·”一想到因为南秉礼的缘故,南蔚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他就恨不得将南秉礼千刀万剐。
南蔚沉默了下来,裴之衡此时的视线如此灼热又如此专注,竟显得仿佛有些虔诚,就好像在注视着什么可以视若神明的东西,这让他心里忽的动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就在此时,几人身旁忽有黑气倏地腾起·南蔚和裴之衡反应都很快,不约而同地上前,想要将对方挡在身后··谁知那黑气却并非往他们几个而来,而是直直冲向了南秉礼。
南秉礼在落到地面的时候,本就被谢星渊控制住了,此时又哪里能反应得过来,当下便眼睁睁瞧着那浓郁的黑气中一柄长剑直刺心口·当南秉礼口吐鲜血,目眦欲裂继而奄奄一息的时候,南蔚才发现出手的这个人竟是凰九。
南将下意识地就想要击杀凰九,却被南蔚反手催动灵元发出一击给挡住了··南将道:“他杀了爹”·南蔚道:“没有他,我也会杀的。”
两个人对视半晌,南将先一步移开了视线··而凰九却回头看向了南蔚和南将,良久,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蔚少爷,将少爷,你们不要再做争执啦为了一个我,不值得的。”
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南蔚身上,笑容中苦涩的意味又浓厚了几分,只是片刻之后,这些苦涩却尽数收敛,反而变成了一个极为明艳动人的笑——倒像是在透过南蔚,看到了一个飘渺的美梦一般,“蔚少爷,能最后帮你做这件事,我很高兴。”
南蔚心道不好,正要出手阻止,却听凰九大声道:“蔚少爷,别这样”·他似乎看出了自己的打算,南蔚皱眉道:“人家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虽然修炼了魔功,但有我在,谁也找不了你的麻烦,大不了将你现在的修为毁了,再重新修炼别的功法,也不是不能,你又何必寻死”·凰九垂眸浅笑:“蔚少爷,我不是寻死,只不过求仁得仁——你就当是帮帮我,别阻止我。”
南蔚还是不能理解他··不管是曾经的天命魔宗尊者,还是现在太一宗的弟子南蔚,都只想要活着,就算活得很糟糕,也认定了自己有突出重围的一日,却实在想不到有人明明可以活着却非要去死。
但凰九既然这么说了,南蔚也不会拦他··于是在南秉礼咽下最后一口气以后,凰九盯着南秉礼的尸体,面上浮现出种种复杂情绪,又放声大笑了一阵,就将那柄剑拔出来,刺向自己。
一切尘埃落定,数日之后,虎十一在南将根据南蔚给的药方配制好了解药以后,终于苏醒过来··知道了自己昏迷期间发生的这些事情,虎十一靠在床上,怔忡了片刻,却是两眼一红,忽而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凰九:终于杀青,我可以下戏了\(^o^)/~想想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虎十一:我也快了\(^o^)/~想想可以窝在沙发里喝啤酒……·南将:根据剧本来说,我应该也快了\(^o^)/~想想可以有事没事去泡个吧……·王大牛:QAQ我要杀青还早呜呜呜明明我戏份不多……·南蔚:哼·裴之衡:没关系蔚弟,我会一直陪着你\(^o^)/~·第169章 因为是你··南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十一,你……你怎么哭了”·南蔚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向来冷冰冰的,一心只有修炼,就算最近显得有些蠢,但他也没料到南将竟会有像现在这样非常蠢的样子,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阿九他……他是真的太苦了……”·虎十一这句话一出,众人才知他流泪原来是因为凰九··他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么一句,接下来的话,多少也让南蔚明了几分凰九之所以求死的缘故。
“……小时候阿九曾经跟我说过,他全家,他所有的亲人,都死在魔修手里……他说那个魔修只不过因为他哥哥无意中看了他一眼就血洗了他全家当时阿九正好因为贪玩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家人都被杀了只有他哥哥因为是修士,还留了一口气,将实情告诉了他……所以,阿九他……他平生最是痛恨魔修,他与魔修本该是势不两立的”·“但为了虚以委蛇取信老爷,他却不得不也成为魔修……甚至不得不做出那些违背他内心意愿的事情,只是为了找到此次这样的机会……我知道他的内心会有多么煎熬……”·虎十一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样也好,阿九他终于解脱了……”·南蔚嗯了一声,心底对凰九的行为却依然并不认同。
就算再痛苦,事到如今不也熬出来了吗如今南秉礼已经被除掉,凰九也用不着再当魔修,从前的种种何必放在心上,完全没必要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嘛·走出虎十一的居处,南蔚眯着眼睛看着远方。
裴之衡道:“蔚弟,你有心事”·“谈不上·”南蔚摇头,“只不过,我不是很认同凰九的做法·”·裴之衡道:“若你是他,一定不会如此,对吗”·南蔚道:“那是自然。”
本尊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选择放弃自己生命的——只要有一线生机本尊都绝不会放过,也绝不可能寻死·对他而言,无论是选择修仙还是修魔,南蔚都不会太在意。
哪怕如今已是太一宗弟子,也未如原先的打算那般前去无极魔宗,并且对现在这个时代的魔修也殊无好感,但南蔚若真的跟魔修有牵连,他也不会因此背上什么包袱··说穿了,他一直就是个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人。
裴之衡道:“但你却有点难过”·南蔚还是摇头:“那也没有,只是稍微有点遗憾罢了·”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难过,本尊还没有这个闲心。
裴之衡道:“为何遗憾”·南蔚叹道:“凰九总算称得上一个不错的美人,就这么死了,我能不遗憾吗·”南府里长得好的人其实还真不少,但有凰九这般质量的也不多,南秉礼算一个,死了,凰九算一个,也死了……南蔚当然遗憾。
裴之衡:“……”·然后裴之衡的脸色就黑了一下,眼色也微微暗沉·紧接着他上前一步,自后方伸手环住了南蔚,并将下巴挨在南蔚的肩头,呼吸之间仿佛都变得没有距离起来。
“蔚弟·”·南蔚嗯了一声,歪了歪头,只有这样他才看得到裴之衡的脸,可惜没能看到裴之衡的眼睛,因为他正垂着眼··“会不会不舒服”裴之衡问。
南蔚思考了一下,道:“不会,就是有点沉·”·他也不觉得彼此现在的姿势有什么奇怪,只觉得裴之衡的下巴搁在肩上未免有点沉··裴之衡心里生出一丝喜意,才又道:“跟我比起来,那凰九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吧。”
“这倒是·”南蔚实话实说,跟裴之衡能相提并论的,也不过钟离和光、谢星渊等人,凰九是万万比不上的,但是……“只不过,我总不能只看你吧,那多单调啊。”
裴之衡:“……”·他的脸色顿时更黑了几分··“只看我的话,不愿意吗”·南蔚评价:“单调。”
裴之衡忽然将脸埋在南蔚的肩窝里,嘟囔了一句:“可我愿意只看你·”因为他是真的一辈子都只想看着南蔚,也希望南蔚能够一辈子也只看着自己。
以南蔚的耳力,他就是说得再含糊也不可能听不清,闻言南蔚翻了个白眼:“你愿意不代表我愿意,世界这么大,风景这么美,我还想多看看呢·”·裴之衡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但南蔚又哪里会感觉不到这小子的情绪似乎低落了下去,又变得沮丧又委屈·若是裴之衡能长出耳朵和尾巴的话,这时候只怕早就耷拉得不成样子了吧。
南蔚哼了一声:“这么经不起打击”·裴之衡继续嘟囔:“因为是蔚弟啊·”·南蔚又有一会不发一言··虽然已经非常习惯裴之衡与他的亲密,但最近这几日裴之衡的表现似乎跟之前又有所不同。
究其原因,大约就是因为王大牛那日所说,裴之衡对他表明了心意吧··即使知道裴之衡对他的心意,但南蔚除了一开始觉得这小子的想法有些荒唐以外,也不知是不是听了王大牛的话,南蔚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标准,觉得裴之衡的确非常符合。
便是南蔚自己都没有发现,在面对曾经告白过的孽徒的时候,他是避之唯恐不及,但在面对裴之衡的时候,虽然那天将裴之衡给丢了出去,之后却好像默许了任由裴之衡如何如何一样,一点没有避讳的意思。
就好像即便是他自己,也早已理所当然地将裴之衡当成了自己人··不过也仅止于此罢了··南蔚对裴之衡,虽然的确比旁人有着种种特殊之处,但更深入的想法还是没有的。
到目前为止,他只是想:既然你已经对本尊表明了心意,本尊又看你顺眼,那本尊自然不会拂了你的心意·在本尊嫌你烦以前,你就乖乖对本尊好,说不定本尊也会给你点甜头吃。
但就在这一刻,听到裴之衡的这句话,南蔚心中却忽然泛起了一层陌生的涟漪··这种感觉迅疾得稍纵即逝,却又深深地昭示着它的存在感,让南蔚忽然很想摸摸裴之衡的脑袋。
这样想了,南蔚自然也这样做了··抬手抚摸了一下裴之衡的头,南蔚道:“那你跟我一起看·”·这句话似乎也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不过在说出口以后,南蔚就觉得似乎也不是不行。
一个人看风景也很单调,多个美人可是舒服多了——何况还是个会做菜的美人·裴之衡顿了顿,然后就立即抬起脸来:“蔚弟”他满怀兴奋地叫了南蔚一声,然后蓦地亲了南蔚一口。
南蔚:……·耳朵偏下的位置就这么被湿漉漉地亲了上来,有些柔软的唇瓣与皮肤接触带来的感觉也非常陌生,可是——似乎不坏·于是南蔚就没有说什么,而见到他这样的裴之衡便有些得寸进尺起来,一直若有似无地在南蔚侧脸和耳边亲啊亲的。
这一幕立马就让从走廊另一边过来的谢星渊吓了一跳··他跟这两人明明是日日相见,半个时辰前才分开了一会,怎么都没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何时有了这么大的进展·在察觉到谢星渊的到来后,裴之衡还是黏在南蔚身上,只看了眼谢星渊。
谢星渊知道自己又被威胁了,不光是威胁,而且还是示威……他马上又感到了几分哭笑不得,心道自己对小师叔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这个裴师弟至不至于要这样啊·“小师叔。”
不过看到这样的裴之衡,谢星渊桃花眼眯了眯,也生出几分坏心眼来··南蔚扭头看他——对于见美人,他向来是很乐意的··谢星渊道:“有事找你。”
南蔚继续看他··谢星渊道:“裴师弟,你也要听”·裴之衡道:“我不能听”·谢星渊笑眯眯地看他,不说能,也不说不能。
裴之衡就问南蔚:“蔚弟,你要我走开吗”·南蔚无可无不可:“随你·”·裴之衡就得意了:“谢师兄,蔚弟没要我走。”
谢星渊顿时有点无语,只好说:“有人找你,我已经让他们进来了·”自从解决了南秉礼以后,南蔚三人就搬到了南府居住,据南蔚说之所以要搬回南府,是因为每日听南正英变着方儿地骂人还是很有趣的。
南蔚在他说话的时候,魂念已经找了过去,在认出来者是何人以后,南蔚立即迈步往外走··裴之衡心里头正是又酸起来的时候,快走到走廊尽头的南蔚回头道:“言嬷嬷和丹桂你也认识,你不一起来”·他就立马眼睛一亮,飞快地跟了上去。
谢星渊:“……”·在见到南蔚的刹那,不管是言嬷嬷还是丹桂,都马上哭了出来··“大哥儿”言嬷嬷直接过来抱住南蔚,老泪纵横。
“少爷”丹桂则一直盯着南蔚哭··南蔚欣赏了好一会许久不曾见过丹桂梨花带雨的模样,才出言阻止了她们:“别哭了,嬷嬷,丹桂,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言嬷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头道:“真不愧是大哥儿,就是比别人厉害”边说还边露出一副为南蔚骄傲万分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南将:下戏不表示我在剧中会便当啊,不过都怪作者没说清楚虎十一:看作者给我取名字就知道她有多不靠谱了,不用数字不会取名字了吗·王大牛:不用动物就不会取名字了吗→_→·南蔚:不用方向就不会取名字了吗·裴之衡:……··第170章 化神来袭··言嬷嬷念叨了好一阵,才将这几年跟她们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了南蔚。
原来她与丹桂也并未去远方,而就是隐藏在丰城近郊——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言嬷嬷还是有一点本事的,她手里的底牌至少能瞒过南秉礼的追查·当然,另一方面大约也是因为南秉礼和南华宗恐怕也都对言嬷嬷和丹桂并不看重。
每隔一段时间,言嬷嬷也会打听一下最近的局势,丰城的几大家族,以及南华宗的一些事情·经此之后,她似乎还发掘出了丹桂的另一项长处,就是能从这些非常零散的信息中找到对她们而言有用的那些。
据言嬷嬷说,此次也正是多亏了丹桂,知道南华宗近期采买的一些东西有所增长,估计南华宗有客人到来,又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知道了来人中有南华宗曾经的弃徒并推断是南蔚,再之后,她们亲眼目睹了靖池河畔的一番变故,因此也知道了南蔚如今是确确实实的翻了身。
不过言嬷嬷为人谨慎小心,并未马上现身相见,而是继续潜在暗中,又打听了许久,确定了如今的情况后,才带着丹桂登门··南蔚闻言多看了一眼丹桂,点头道:“不错。”
裴之衡觉得自己又想要吃醋了: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只得到过几次不错的评价,丹桂却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如果王大牛没有被丢回先祖洞府并且知道了裴之衡的想法,一定会对他鄙视无比:裴公子,你跟丹桂比什么呀,丹桂是仆人,要比也是我来比呀·更让南蔚欣慰的,是言嬷嬷告诉他,丹桂这几年还替他缝制了许多衣裳·也就是说,虽然须弥戒里的衣裳已经穿完了,但马上就有新衣裳替换了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言嬷嬷听说了裴之衡的身份,对他亦是非常和蔼:“衡哥儿,看到你跟大哥儿如今都过得这么好,我真是替你们感到高兴——说起来,当初唐嬷嬷跟你一起走的,她现在在哪儿呢是不是还跟着你呢”·听她提及唐嬷嬷,裴之衡的神色稍稍黯淡了下来。
见状言嬷嬷哪里还有不懂的,正要将话题扯开,南蔚却先一步开了口:“你在太一宗待的时间比较久,亲传弟子可不可以带人进入宗门”·言嬷嬷不由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她没料到南蔚竟会主动打这个圆场。
裴之衡当即恢复过来:“可以,你若是想带言嬷嬷和丹桂去,很容易的,只需要去本脉报个备就行,只不过言嬷嬷和丹桂需要登记造册,到时候是属于你私人名下,是跟你住在一处,还是单独在坊市居住都可以。”
言嬷嬷道:“既然能跟大哥儿住在一处,那不如……”·南蔚想了想却道:“嬷嬷,你们还是去坊市住吧,我在那儿买个院子给你们。”
言嬷嬷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大哥儿只怕是觉得她们的存在可能导致一些不方便才会如此·她思忖片刻道:“我这里还有些灵石,若是大哥儿愿意,再买个店铺如何平日里既然不用伺候大哥儿了,我与丹桂也好开个铺子,替大哥儿赚点零花钱。”
南蔚便同意下来··之后几个人都没有在南府再待的意思,而此次一去,除非再回先祖洞府,南蔚倒是没有打算再回到此间··不过正是因为先祖洞府的缘故,南蔚也自认被南氏家族的先祖照拂,受了这份人情,因此他将从先祖洞府里得到的一些法诀之类誊写了一份抄本,加上一些他用不着的法器,都悄悄留在了南府中——至于南将会不会发现,别人会不会发现,又会是什么时候发现,南蔚就懒得管了。
谢星渊抛出飞舟,太一宗的三个人,加上准备随南蔚一同去太一宗的言嬷嬷和丹桂,被南蔚悄悄拎回来的王大牛,一行五人一猴,依次上了飞舟··谢星渊催动灵元,操纵飞舟往太一宗的方向飞去。
谁知就在飞舟刚出了丰城,越过了靖池河,还没有离开丰城的近郊范围内,舟身就猛地一颤,竟似乎是被一股极为磅礴的力道给控制住,被迫停了下来··谢星渊眯起桃花眼,眼中精光闪动:“有敌人。”
南蔚本是靠在裴之衡身上,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唇角却倏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裴之衡则将注意力转过来:“是什么人化神”·谢星渊道:“应该是。”
元婴期的人绝不可能能将他控制的飞舟逼停,唯一的可能就是来人是化神真人··在丰城地界遇到这种事,而且还是个化神,南蔚心知肚明,除了翟坤彦,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果然,下一刻,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自外向内而来:“南蔚,还不出来受死”·南蔚笑眯眯答:“翟真人,上回你就想要我死,可是你看,事到如今,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这句话不啻为火上浇油,翟坤彦登时大怒:“南蔚少在这里大放厥词”忽而他话风一转又道,“其他几位,我过来不过是要跟南蔚算一算账,同诸位无关,想来你们也不愿意被牵扯进来吧。”
他这一下软硬兼施倒也果断,可惜飞舟里面,裴之衡绝不可能扔下南蔚不管,言嬷嬷和丹桂也是南蔚的人,谢星渊从来都是一个遇到事情不会嫌大的家伙,知道是个化神之后他眼睛都亮了,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于是尽管翟坤彦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飞舟里其他几个人却一个也没有丢下南蔚,这让他更加恼怒:“好啊既然你们都不嫌死得太早,那我就满足你们”·南蔚倒是发现他似乎比从前更沉不住气,也不知这些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还是师父骆承弼真的来找他聊过生起这个念头的刹那,便有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外部往飞舟挤压,不断磨损着飞舟的防护罩。
南蔚看了眼跃跃欲试的谢星渊,道:“星渊,别想了,你得控制飞舟·”有谢星渊在,飞舟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若是谢星渊一时兴起出去跟翟坤彦对上,其他人的修为却都有不足,恐怕很快就会被翟坤彦击落甚至是摧毁飞舟了。
谢星渊露出遗憾的神色,摇了摇头:“没劲·”但他也很清楚南蔚的顾虑,因此马上又道,“南蔚,裴师弟,你们两个小心些·”若是他没有料错的话,南蔚和裴之衡肯定是打算亲自迎敌。
南蔚嗯了一声,与裴之衡一道出了飞舟,两个人都有能停在半空中的法器,一出来俱露出令人惊艳的容貌,倒是分散了一点翟坤彦的注意力··不过翟坤彦几乎是立刻就恢复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南蔚:“好你个小子,没想到不过才金丹期,竟敢大喇喇地跑来我南华宗得地盘撒野”·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他说是这样说,内心却颇有几分骇然:南蔚的灵根是三灵根,潜质也谈不上多好,竟然短短几年就从筑基跨越到了金丹,而且还能战胜南华宗内许多金丹后期的弟子,这简直是一个奇迹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翟坤彦有些贪婪地扫视了一番南蔚的身体,这小子只怕还有什么特殊灵体在身·南蔚还是笑眯眯的:“真人说笑了,我能胜过贵宗的七位同阶弟子,还需要不敢出门吗犯不着呀。”
这般直截了当的挑衅,倒是让裴之衡略有些担心地瞥向他,随即悄悄召出剑丸··翟坤彦此时不怒反笑:“好小子,果然是嘴上厉害得很,说话都不肯落半点下风——只不知道,今次你打算怎样从我手里逃过一劫”·上次被南蔚逃了,只恨他当时没豁出去,后来派出的弟子也是他用错了法子,但现在周围没有任何人,他一个化神真人,面对的最高不过元婴,再加上两个金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铩羽而归的。
南蔚想了想,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告诉翟坤彦,这一次他肯定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微微一笑:“你不如猜猜看”·翟坤彦冷笑:“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只管玩”·话音刚落,他已是蓦然抬手往南蔚抓了一把,然后虚空中仿佛便有一只巨手形成,这巨手通体如同白色云雾一般,气势汹汹地冲向南蔚。
南蔚一动不动,只是不经意般往不远处瞥了一眼··裴之衡却有些紧张,赶紧一个纵身就跳到了南蔚的法器上,又挡在了南蔚身前,摆明了要替南蔚拦下这一击··南蔚拉住他:“别担心,只管看着。”
眼看着那只巨手越来越近,翟坤彦眸中精光闪动,像是能看到南蔚在这一击之下惨死当场的下场··谁知就在这时,那只巨手却不知遇到了什么阻碍,竟是冲到了离南蔚和裴之衡不过半臂之隔的地方,忽然烟消云散。
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四周平静无比,甚至还有路过的飞鸟好奇地往这边看了一眼··翟坤彦皱眉,警惕地环顾四周:“谁”·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南蔚,你倒是舒服,把你这师侄哄得愿意替你牺牲,我怎么觉得我来的很多余”·翟坤彦顿时脸色一变,血色从面上抽离:“骆……骆承弼……”··第171章 赌斗··南蔚唇边的笑涡若隐若现:“师父,我是要靠你救、命啊没听见这位真人有多好奇想知道我该怎样才能从他手里逃过一劫吗。”
骆承弼笑骂一声:“别玩了,再玩下去……”他颇有几分深意地看了一眼翟坤彦,“他就要被你气死了·”·翟坤彦很想说他才不会被气死,但面对骆承弼,竟然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就好象是身体的本能所带来的恐惧一般·难道……翟坤彦有些惊恐地想,难道上一回骆承弼带来的后遗症有这么大·骆承弼道:“翟道友,别来无恙”·南蔚眨了眨眼,好奇地道:“师父,你真来找过他”·听到他这句话,翟坤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怨毒的目光狠狠盯住南蔚:若不是这个小子在骆承弼耳边提起过自己,这位太一宗的化神真人,又怎么会闲得无聊跑到南华宗找上自己·南蔚做惊吓状:“哎呀,师父,他那样看我,好可怕。”
只是语气平平,怎么听都不觉得他真的被翟坤彦吓到了··骆承弼没好气道:“你会害怕我估计便是仙人在你面前说要宰了你,也不可能叫你害怕吧。”
南蔚仿佛十分不好意思地一笑:“师父,你真了解我·”·这师徒二人旁若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当即就让翟坤彦赤红了一双眼睛··他蓦地高声叫道:“骆承弼别以为上一回你击败了我,这一次就还能打败我上一次是事发突然,我没有做好准备这一回,我会让你知道,即便你是太一宗的化神,但我南华化神也绝不会认输”·骆承弼却还在跟南蔚说话:“有好事时想不到我这个师父,遇到敌人就忙不迭地把我叫过来,你也真是物尽其用。”
南蔚笑眯眯:“师父,你是物”·骆承弼觉得自己回答是还是不是都很尴尬,终于勉为其难地关心了一下翟坤彦:“翟道友,莫非上次求饶的是一位伪装成贵宗化神的魔修”·南蔚觉得翟坤彦肯定很想吐血。
骆承弼又道:“我不是魔修,你也不是魔修,大家同道一场,没事吃吃喝喝多好,干嘛要打来打去·”·翟坤彦终于怒道:“那你就让我杀了南蔚”·南蔚觉得这老小子似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仅丝毫看不出作为一名化神的冷静,似乎还越来越幼稚起来。
骆承弼道:“那就不好意思了,南蔚是我唯一的徒弟,他要是死了,那我岂不是还得费尽心思去找下一名徒弟多不划算啊·”·翟坤彦其实说完就知道自己是自找没趣,冷哼一声道:“那就来吧。”
他自然也有身为化神真人的骄傲,虽然有惨败过的经验,当时也曾向对方求饶,甚至那一幕如今仍植根于翟坤彦的心底,让他只要对上骆承弼就觉得心惊肉跳·但若是让他此番不战而退,那绝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南蔚忽然道:“师父,我有一个提议·”·骆承弼饶有兴致地看向他:“哦什么提议”·“既然师父你在这儿。”
南蔚道,“那不妨替我压阵,我想先跟这位真人交一回手,来个十招八招的·”·骆承弼都不由地怔忡一下:“你……”·裴之衡急忙道:“蔚弟你别这样”·翟坤彦闻言却是哈哈大笑:“好啊,既然你不怕死,就算有你师父护着你又如何”他认为自己一招就能弄死南蔚,哪里用得了十招八招而只要能杀得了南蔚,便是之后他不得不落荒而逃又怎样·他如此自信的反应,让南蔚心下冷笑,又道:“但我有一个要求。”
翟坤彦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便道:“什么要求”·南蔚先低声问骆承弼:“师父,你那次来找他,拿到了蕴养真灵之物吗还有我从虹岛秘境里获得的蕴养真灵之物是否够师叔使用”·骆承弼若深深看他一眼,告诉他:“那次我只是来找他聊聊,不过你不必再要此物,虹岛秘境中所取得的,已经足够离楚使用。
但据你所说,此人也要为另一人重塑身体或是设法夺舍,你可以试一试他这里是否有这方面的东西——我几乎已经找到了所有东西,或是知道它们在哪里只待去取,但惟独差了两样,一个是五色石,一个玄天玉液。
其实没有这两样倒也无妨,我能想到数种替代之物,但若是翟坤彦有,那自然更好·”·对骆承弼的回答南蔚并不意外,毕竟翟坤彦是化神,除非他心甘情愿或是没了其他办法,要得到一名化神的东西,即便骆承弼能将其一次又一次的击败,甚至能给他留下深深的心理阴影,那也是几乎做不到的。
南蔚回头就道:“翟真人,要我同你打,总得有点彩头才好·比如我扛过了你的十招,我就能赢下彩头·”·翟坤彦早已将他视作了死人,冷哼一声道:“彩头你倒是花样多,行啊我没意见。”
南蔚在听到了骆承弼的话时,思绪就飞快地转了起来·有五色石和玄天玉液,重塑肉身可以说能造出最完美的肉身,而从他曾经在翟坤彦的攻击中感知到的蛛丝马迹来看,翟坤彦很可能有玄天玉液。
这种感应便是骆承弼都无法做到,但曾经在后世接触过玄天玉液,魂念又格外强悍的南蔚却能感知到,翟坤彦的功法里,隐隐存在玄天玉液的气息··南蔚便道:“你应该有玄天玉液吧。”
翟坤彦先是一惊,继而就不在意地道:“没错,我有·你想用此物做彩头”·南蔚道:“不错·”·翟坤彦并不认为南蔚会活下去,当即一笑:“好那么你呢”·南蔚就扭头看骆承弼。
骆承弼无奈道:“我替他用此物当彩头·”·翟坤彦见他拿出一只雪白的茧,当即认出这是何物,却想了想才道:“好”·南蔚倒是有些惊讶,因为雪蚕茧也是用来重塑肉身的物品,将其纺织成了丝线以后,能帮助构建经脉。
不过从翟坤彦的反应来看,他对此物似乎并不热衷,答应下来只不过是因为雪蚕茧与玄天玉液价值相当罢了··莫非……·南蔚当即想到了一种可能,与骆承弼对视一眼,然后他意识到自家师父拿出此物,恐怕也是存了试探之意。
既然彼此的彩头都已确定下来,骆承弼当即拎着裴之衡退了开去··南蔚则站在法器上,与翟坤彦面对面··翟坤彦眉宇间立即浮上一丝戾气,在骆承弼退去的刹那,翟坤彦双手微抬,指尖便有灵元浮动。
下一刻,挟有雷霆万钧之势的无数白光倾巢而出,直逼南蔚·南蔚本就严阵以待,见状他的心思却已冷静到了极点,虽然这些白光是由化神真人发出,对他一介金丹而言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但也只是几乎罢了,属于曾经的还真境真人的眼光,加上金丹期后愈发敏锐的魂念,两相叠加,竟是让翟坤彦的这一击落了个空·不,也不能说落空,因为南蔚只是避开了大部分的攻势,到底也被擦到了些许。
只是这寥寥一些,就已经让南蔚气血翻涌,胸臆间微微堵塞,口中也多了一丝腥甜的味道··然而在翟坤彦本人看来,却是震骇莫名··第172章 满载而归··当翟坤彦终于成功施展出这一招的时候,就感到自己酝酿许久的攻势,连同自己满满的信心,都仿佛击打在了一个尽管无比柔软却又无法摧毁的物体上。
只有数尺之隔的对面,南蔚正朝着他露出一个微笑··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笑容,只是看着并不包含什么讽刺和讥诮的意味,但是翟坤彦却分明从里面读到了对自己的嘲讽。
这让他将心一横,体内灵元倏然运转,身周都仿佛有灵潮涌动起来·南蔚道:“十招已到·”·翟坤彦当做没有听到,自顾自地又开始攻击。
然而骆承弼怎么可能任由他如此胡作非为,他冷哼一声,方才拂起的袖子又一次甩下,但见许多奇妙的灵光闪烁,翟坤彦面前就失去了南蔚的身影··翟坤彦这个时候的样子实在有些狼狈,若是叫南蔚来说,都不大敢相信这会是一名化神真人。
骆承弼又哼一声:“此人将杀你当做了一种执念,此番执念未曾达成,又被你的表现给惊到,因而便有些失常了·”·对此他着实有些不屑,说来说去,还不是这名化神心胸狭窄,才会自讨苦吃·南蔚便兴致勃勃地欣赏起翟坤彦失常的行为。
裴之衡却是拢到跟前,掏出灵药来:“蔚弟,你方才受了伤,快服下此药,调息平复·”·南蔚胸口确实有些烦闷,想必是方才受伤的结果,他嗯了一声接过丹丸服下,迅速运转起一气培元诀,调动体内灵元来抚慰受伤的部位。
而翟坤彦毕竟是化神真人,疯狂了一阵子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终于停了下来··只是瞧他眼色赤红,鼻中也喘着粗气,眉宇间阴戾之色浓郁,就知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方才的情况,恐怕也并未完全恢复。
南蔚估计,若是一个不好,此人会被心魔所趁也说不定··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这是翟坤彦的事情,南蔚可没有这个好心来提醒他,而是道:“翟真人,既然十招已过,愿赌服输,你那彩头,是不是该给我了”·“你”翟坤彦几乎又要暴跳而起,好不容易平复了心中翻滚的怒火,冷笑道,“那也算十招我可没有使出自己的真实本事”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若叫人知道他一个化神竟让金丹在手下过了十招还安然无恙,那他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南蔚眨眨眼,指出:“我们只说了经过十招,也没说是怎么样的十招。
而且真人愿意相让,有意关照我,我也是很感激的·”他是真的很感激翟坤彦的高风亮节,愿意为了太一宗付出玄天玉液··翟坤彦咬牙切齿:“你……”·他看向骆承弼:“骆道友,你莫非也是这个意思”·骆承弼道:“是。”
翟坤彦身周再一次有灵潮汹涌起来··他是一点也不服气,尤其是在意识到今次杀不了南蔚以后,心底的情绪愈加暴躁··但就在他犹豫是不是要与骆承弼大打出手的时候,从下方忽然传来一声叫唤。
“爷爷”·翟坤彦的动作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往下看去··南蔚也在看着那边,来人的面孔证实了不久前他的怀疑··难怪翟坤彦对雪蚕茧并没有特别渴望的意思,原来是因为翟浩然已经成功重塑了肉身的缘故·翟坤彦皱起眉:“浩然,你还没有痊愈,怎么跑出来了”·翟浩然道:“爷爷,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我担心你。”
翟坤彦对他似乎也有些没好气:“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调养修炼”·翟浩然柔声道:“爷爷,我会好好调养好好修炼,您……”他这时候才看向南蔚,目光里面既有惊异也有赞叹,他眸光闪动一下,劝道,“不要再为我的事情太过操劳了。”
倒是让南蔚有些没想到,再一次见到翟浩然,气氛竟然没有像当初那般剑拔弩张··翟浩然仿佛也觉察到他的心思,对他一笑:“南蔚,你好,又见面了。”
翟坤彦脸色微沉,想要说话,但动了动唇却又将快要出口的话给收了回去··南蔚的态度便也不错:“嗯,又见面了·”·翟浩然道:“当初是我被南斐迷惑铸下大错,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南蔚挑了挑眉,看一眼翟坤彦,才道:“哦·”·翟浩然并不以为意,又道:“不过你我之间,肯定是不可能一笑泯恩仇的·”·南蔚很是认同,点头道:“不错。”
翟浩然道:“如今我已经重新能够修炼,而你如今却走到了让我都惊讶的高度,我们两个的境况可以说颠倒了过来·不过,当初你能以弱胜强,我以后未必也不能以弱胜强。
南蔚,等我自认为能报仇的时候,我会去找你·”·南蔚无可无不可地道:“随你·”·本尊既然现在能将这小子远远甩在后头,就不怕以后这小子再有什么长进,反正到了那时候,本尊自然会用事实告诉他——他是永远也报不了仇的。
翟浩然又低声对翟坤彦说了几句什么,估计是在劝说他,因为过了一会,翟坤彦就将玄天玉液往南蔚这边丢了过来··等到太一宗的一行人再次踏上归程的时候,南蔚将那瓶玄天玉液交给了骆承弼:“师父,这个给你,免得你又说我有什么好事都想不到你。”
骆承弼的注意力立即全部集中到了玄天玉液上,甚至没理会南蔚的挤兑,之后更是直接从飞舟冲出,丢下一句“之后应该没人会找麻烦了,我先回宗”就消失在了茫茫天际。
知道南蔚方才出去干什么了,言嬷嬷和丹桂都围拢过来,对他十分担心··丹桂眼泪汪汪:“少爷,你受伤了吗要不要紧”·南蔚笑眯眯地道:“你只要继续哭,就不要紧。”
丹桂:“……”·这是多久没有听过的话了,忽然还有点怀念呢·王大牛顿时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南蔚一看到自己哭就这不许那不许的,因为跟这个姑娘比起来,他一哭的确是不够好看啊·裴之衡看看笑眯眯的南蔚,再看看一脸慈爱的言嬷嬷和哭泣的丹桂,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南府里面,那时候他跟南蔚都还是小孩子,那时候唐嬷嬷还活着,那时候他总是喜欢在南蔚的小院里待着,直到天黑也不愿离去……·蔚弟……·忍不住在心底唤了南蔚一声,裴之衡伸出手,不留痕迹地抓住了南蔚的手。
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他就心满意足··南蔚则是另一种满足,跟化神的对决虽然只持续了十招,其间他也受伤不轻,但从中他得到了这个时代化神真人的许多信息。
跟后世相比,此时的元气充裕,化神真人灵元也更厚实,可是在对灵元的应用上,未必比得上后世化神··而以金丹期的修为亲自与化神交手,也极大地有助于现阶段金丹期灵元的淬炼。
可以说,虽然只是瞬息之间的对决,南蔚晋阶到金丹第二重天的时间,就能缩小到一半·这一回到南华宗送邀请函,见到了叶浮白众人,知道了他们的近况,给曾经的自己出了口恶气,同时又给前身报了仇,还将翟坤彦和翟浩然这件事也解决了……可以说这一次,南蔚是满载而归,心境也随之愈加通透。
他不再说话,而是闭上眼睛,开始了修炼··裴之衡极其自然地坐在他附近,小心翼翼地守住他··谢星渊撇了撇嘴,眼珠一转,同言嬷嬷和丹桂说起话来。
就在他们所乘坐的飞舟往太一宗飞去的时候,翟坤彦带着翟浩然,也回到了南华宗内··“浩然,你真的不想要祖父替你将南蔚杀了”翟坤彦再一次问道。
·    道魔竞技大会·第173章 南蔚出关··紧闭的门扇吱呀一声被推开来,惊动了旁边的一只鸟雀,它扑簌簌地飞起来,带落了四周几片枯黄的树叶··穿了一身提花缎子长衫的青年从屋内缓步走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唇边便旋起两枚动人的笑涡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门口地面上歪七扭八的一行字:“老爷,您师父说您若是及时出来了便去找他,若是没有就算了·”·青年哼了一声,骂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
本尊会不能及时出来·远处树枝顶端打盹的灰毛猴子蓦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找回意识的瞬间打了个喷嚏,接着就瞧见从门内走出来的青年,他忙不迭地窜了下去:“老爷老爷你可算出来了”·这将将出关的青年,正是南蔚。
闻言南蔚又骂一句:“你出不来我都不可能出不来·”·王大牛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吸了吸鼻子:“老爷,我不是故意的·”·“废话。”
南蔚哼道,“若你是故意的,现在还有命在”·王大牛便不敢吭声了··与此同时另一边从树上也窜下来的一只小兽,却是与灰毛猴子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灵动俊俏,九条看不太分明的尾巴随着小兽跑动的动作,在它身后轻快地摇曳着。
小兽跑到南蔚跟前,仰起小下巴发出愉悦的叽叽咕咕的叫声,接着后足一蹬,轻巧地扑到南蔚身上··王大牛对南蔚竟然容忍这小家伙在怀里,表示非常的不理解:“老爷,为什么它可以在这里,我却只能在那里”他看了看南蔚的脚踝部位。
南蔚道:“它比你好看·”·像是听懂了这句话,小兽居高临下冲着王大牛叫了两声,那双微微泛着冰蓝色调的金色眼瞳里,狡黠中又带了点得意··王大牛:“……”·南蔚笑眯眯地补充:“还比你聪明。”
王大牛:“……呜呜呜·”·这只有九条尾巴的小兽,自然便是当日从虹岛秘境里带出来,与裴之衡契约的冰幻九尾了··转眼间便是数年过去,小九尾的身形跟之前相比却没有多少长进,但从它眼睛里的冰蓝色光芒和比从前变得更接近实体的尾巴就能看出,这些年,裴之衡着实将它照顾得很好。
当然啦,这是因为收到了千面九尾给予的足够的代价,南蔚自认自己非常有良心··而小九尾的出现,也就意味着裴之衡正在附近·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顶,得到小九尾舒服地眯起眼睛,并且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声音的反应,南蔚往不远处看去,果然见到裴之衡出现在了拐角处,朝这边走来。
“蔚弟,你出关了”裴之衡一来就道,“你突破了”·南蔚道:“那是自然,我哪次闭关没有成功”·“说的也是。”
裴之衡笑道,一边掏出纸包递给他,“我刚做的糕点,趁热吃·”·南蔚哼了一声,每次这小子在自己出关的时候,都要将才做好的食物给自己吃,虽然不得不承认那些东西的确非常美味,但他又不是吃货,谁说他闭关出来就得吃东西·心里这样想着,南蔚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里面放着果然还在冒热气的几样糕点。
光是看样子,都觉得必然会很好吃,何况是从中散发出来的甜香扑面而来,南蔚根本不会怀疑这东西会不好吃几乎是下意识的,南蔚将它们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又道:“下次别再带这个来了,闭个关而已,我服用过辟谷丹。”
裴之衡十分乖巧地答应:“嗯·”·但南蔚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下一次他还是会我行我素··然后裴之衡跟冰幻九尾对视了一眼··小九尾摇动着尾巴,蹭了蹭南蔚的胸口。
裴之衡:“……”·裴之衡长臂一伸,将小家伙拎了起来··小九尾努力想抓住南蔚,九条尾巴都全部动用,一个劲地勾住南蔚的手臂··南蔚眨眨眼:“裴之衡你……”·裴之衡道:“冰幻老是来打扰你,这可不好,何况现在它也不小了,我们该培养一下它独立生活的习惯,不要太纵着它了。”
说完他就将小九尾往旁边的树上一扔··冰幻九尾:“叽——”·四只爪子巴在树上,九条尾巴在后面不知所措地摇动,小家伙好象撞到了头,一副头晕眼花的委屈模样。
王大牛:“哈哈哈哈哈·”·南蔚有点无语:“冰幻还小呢·”·裴之衡就蹭到了南蔚身边,一本正经地道:“它不小了,我们在它这个年纪,早就不能撒娇了。”
南蔚想了想:“说的也是·”按照年龄长短来算,冰幻九尾估计比裴之衡还要长得多··冰幻九尾见方才的举动没能建功,就瞪圆了一双金瞳,叽叽咕咕地冲裴之衡叫了几声,身姿极为敏捷地一溜烟跑走了。
然后裴之衡又看了一眼王大牛··灰毛猴子很想装作没有看到裴公子眼里的威胁,无奈他实在是太聪明了,对裴公子的眼神竟是一看便知其意,整个身体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好象白额的精血完全不存在一般。
思来想去,见南蔚同裴之衡都已经并肩迈步往前走,王大牛终于也学冰幻九尾一般,跳上树躲远了··周遭再也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了其他动物,裴之衡十分满意,牵起南蔚的手:“蔚弟,既然你出关了,那我们去坊市吃饭吧。”
南蔚:……·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本尊真的不是吃货本尊刚刚吃了糕点,不需要再去坊市吃饭·谁知他听到裴之衡继续说,“……我前几日在云阳支脉的坊市里发现了一家新开的饭庄,里面倒是有几样特色菜吃起来很是不错。
若是你喜欢,我就去学会了,以后你只要想吃就做给你吃,好不好”·南蔚还是不由自主动了动喉咙,飞快地点了一下头:“好·”·裴之衡更满意了:“那我们现在去吧。”
南蔚正要应下,却想起出关时看到的王大牛那行留字,便道:“再说吧,我现在要去师父那里一趟·”·裴之衡:“……”·走出去几步,发现身边少了个人,南蔚回头就见裴之衡垂着双手站在原地,又沮丧又委屈的样子。
南蔚便道:“等我回来我们再去·”·裴之衡立马答道:“好”·南蔚想:这小子果然还是精神头十足的时候更好看些。
到了骆承弼的居所,南蔚见到了骆承弼,以及正与骆承弼对弈的燕离楚··如今南蔚入太一宗已经快十年的工夫,距离上一次去南华宗送邀请函后在翟坤彦手里得到玄天玉液也过去了七年光阴。
在此期间,骆承弼寻到了全部的材料,燕离楚得以在一年多前将真灵蕴养到了一个最佳的程度,并重塑了肉身·只不过,跟他的真灵相比,如今的燕离楚在修为上甚至还比不上南蔚,以至于每次看到他,南蔚都有点担心他会不会被骆承弼欺负了。
不怪南蔚这么想,因为上一次见到燕离楚和骆承弼相处正是南蔚要去闭关的当口,那时他就见燕离楚几乎被骆承弼逼到了墙角,那面容俊美的白袍修士面色有些古怪,似乎不大情愿的样子。
那时南蔚正灵元涌动,急着去闭关便没有理会,今次见了燕离楚他想起来,便问:“燕师叔,您近来可还好”·骆承弼挑了挑眉··燕离楚有点不明所以:“挺好的啊。”
唔,那就没本尊什么事了,若是被欺负的人心甘情愿,那也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南蔚绝不会置喙··骆承弼闻言瞥了眼南蔚:“七重天了”·南蔚道:“是。”
骆承弼道:“果然不凡,恐怕你那天生灵体也非同小可——若是别人知晓你以三灵根的资质修为进展如此迅速,只怕恨不得将你抢过去剖开了研究。”
燕离楚道:“在孩子面前说些什么呢”·骆承弼连忙解释:“离楚,别把这小子当孩子,他心思多着呢·”·燕离楚道:“那他也是你徒弟,是我们的晚辈,晚辈就该爱护。”
骆承弼顿了顿,立即道:“离楚说的是”·自家师父的这番表现难得一见,南蔚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才道:“师父,你叫我来,是不是又有什么吩咐”·当初从南华宗回到太一宗,南蔚就径直去闭关了,然后出关就是金丹二重天,着实吓了骆承弼一跳。
在此之后,南蔚简直是跳跃似的晋阶,一两年便是金丹期的一个小境界,比起那天赋卓绝的裴之衡也不遑多让··渐渐的,骆承弼都习以为常起来,觉得南蔚就该是这么个修炼的进度。
不过这一次他要交代给南蔚的事情,还是让他有些迟疑··因为在此之前,前去参加的金丹期弟子,几乎全是金丹大圆满的弟子·可能一重天的差距不算什么,可是七重天跟大圆满的察觉还是有一点的,便是这个徒弟几乎没要自己操过什么心,他的表现也大大出乎了骆承弼的预料,但骆承弼仍然不可能完全放下心来。
看出骆承弼的犹疑,南蔚道:“师父”·骆承弼这才道:“是关于百年一次道魔竞技的事情·”·作者有话要说:南蔚:本尊真的不是吃货·裴之衡:嗯,蔚弟,来尝尝我新做好的糕点。
南蔚:不要(默默的吃了下去)··第174章 道魔竞技··听闻“道魔竞技”四字,南蔚也肃然了脸色··便是在灵桥断绝以后的后世,南蔚也曾听说过这百年一度的“盛会”,是道魔双方派出金丹期的修士进行较技的一项规模非常大的活动。
之所以叫做盛会,是因为道魔竞技简直是一种无差别彼此攻击的大联欢凡是有仇有怨的,凡是看不顺眼的,都可以趁此机会解决掉对方并且不留后患。
甚至在此期间,平素不能堂而皇之出现在玄门正道地盘上的魔修,也能大大方方地表露出魔修的身份,却不会被正大光明地抓起来或者除掉··据南蔚在太一宗所浏览过的一些典籍记载,在道魔竞技开始以前,不论是玄门正道亦或是魔修宗派,都会使出许多招数,里面绝大部分是根本上不得台面不入流的花招,但也同样非常有效。
比如数百年前,一次前去参加道魔竞技的几宗门徒,就在半路上被魔修想方设法地设伏截杀,最后导致那一次道魔竞技的结果令玄门正道一方自觉脸上无光·无独有偶,也是数百年前,一群魔修也被如法炮制,那一次又轮到魔宗大为光火。
但这些既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手段,端看谁手段高超,也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到了道魔竞技开始以后,彼此一定要秉承竞技而不伤及性命的精神,友好的展开切磋交流。
·哪怕是之前吃了再大的苦头,一旦竞技开始,就意味着此事要永远揭过,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看来你也知道一些此事的情况。”
从南蔚反应上骆承弼就能看出来··南蔚没有隐瞒他的意思:“是的,我在本宗的一些典籍上看到过道魔竞技的相关记载·”·骆承弼挑眉:“你倒是有点眼光——本宗大部分弟子,对那些典籍都毫无兴趣,每次都只奔着功法秘术,殊不知修为再高,也未必算计得过人心。”
南蔚见骆承弼说的好似有些沧桑的感悟,而燕离楚听到此话更是伸手握住了骆承弼的手,就知道此中定然别有内情,说不定跟当初骆承弼转世重修也有什么瓜葛·不过这是骆承弼的事情,他不说,南蔚自然不会打听。
骆承弼只是稍微感叹了一下,就道:“此次正值这一个百年,道魔竞技大会即将召开·每回我们太一宗都要派出弟子参加,其实也是一种历练的过程·参加道魔竞技,原则上全部是弟子自愿。”
他顿了顿,“因此……南蔚,你若是不想去,此番我也绝不会勉强你去·你要知道,参加竞技的修士,无论道魔,基本上都是金丹大圆满的修士。
但即便是大圆满的修为,通常也会有个高下之分,你如今才七重天,距离大圆满的十重天尚有三个小境界,去参加,未必合适·”·南蔚思忖片刻,道:“师父,你若当真是这样想的,那你又何必要特意提起此事”·骆承弼哈哈一笑:“真不愧是我骆承弼的徒弟不错,道魔竞技之危险,我便是不说,你应当也有几分了然于心。
且它的危险,并不是存在于道魔竞技中,而是要成功到达竞技会场直到竞技开始金丹弟子里面,除了那些对自己十分有信心的,便是金丹大圆满,说不得都不愿去冒这个险。”
“但是我要说,修真本就坎坷,是逆天而行,遇到危险就躲,习惯成自然以后,对以后的修炼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虽然你如今才金丹七重天,还犯不着去参加道魔竞技。
但按照你修炼的速度,等到下一个百年,你的修为肯定不再是金丹期也就是说,你就势必无缘参加,虽然不见得对你的修炼有什么影响,但机会一过,再要弥补也是不可能的。”
南蔚点头:“不错,道魔竞技非常难得·”·骆承弼细细打量了他一会,与同样如此的燕离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骆承弼又道:“你小子果然一点惧怕、推拒的意思也没有,好象对此事还颇有几分兴趣,的确难得,难得。”
南蔚呵呵:要本尊惧怕那才是难得的事··骆承弼道:“其他金丹大圆满弟子不愿前去,那是他们对自己的要求不高,或许这一辈子,他们都只能止步于金丹,或是艰难地修炼至元婴,化神——却万万不可能真的成就大道。
而你却不同,你是我的弟子,我对你的要求,你对自己的要求,应该决不至于此才是·南蔚,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南蔚十分诚恳地点头:“师父说的很对。”
骆承弼这时嘿嘿一笑:“所以,作为一个对徒弟非常了解,非常关心的师父,我已经将你的名字报了上去·”·南蔚不在意地掀了掀眼皮··本尊其实一点也不吃惊,因为骆承弼就是一个会这样做的人。
“不过脉主对你前去参加道魔竞技却是有些疑虑·”骆承弼继续道,“可能会找你询问此事,你到时候要怎么说,你自己处理·”·南蔚嗯了一声应了下来。
骆承弼又道:“本次道魔竞技在衍国的虎泉山举行,只要在来年一月到达便可,具体开始时间应是上元节——好了,找你来就是为的此事,都交代好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言外之意是别杵在这里打扰我跟燕离楚了··南蔚立即表示明白,转身去找裴之衡了··在前往云阳坊市的路上,得知南蔚前去骆承弼处是为了道魔竞技的事情,裴之衡沉吟了一下,道:“我师父也跟我提过,不过他没有说要我报名参加,只是当一件事给我说了说。”
南蔚道:“因为他没打算让你去·”·裴之衡的师父谷正青,是一个非常负责的师父,也是九霄支脉修为非常高的一名化神·但大约是常年专注于修炼,虽然也收了几个弟子在门下,但对弟子的培养上,南蔚觉得他除了开课授讲,就是开课授讲。
谷正青当然对裴之衡是十分关心的,但是就跟清珑真人那件事一样,有时候却难免好心帮了倒忙,因为他一贯是按照自己所认定的对错去做,而不懂得要怎样站在徒弟的立场上去判别。
相比之下,南蔚还是比较喜欢骆承弼当师父··当然,若是天赋平平悟性一般的普通弟子,还是拜入谷正青门下比较好,真要被骆承弼收了,那就是彻彻底底的误人子弟——虽说骆承弼恐怕是决计不会收此类弟子的。
他就南蔚一个徒弟,还成天嫌弃南蔚耽误了他跟燕离楚卿卿我我呢·裴之衡心里也知道这个道理:“嗯·”·不知不觉两人相处也有好些年了,虽说还不是朝夕相对,但只要南蔚没有闭关,裴之衡是必然在他身边的,因此他们对彼此都十分了解。
所以南蔚道:“但你想去·”·裴之衡道:“嗯,我要去·”·南蔚道:“那就一起去吧·”·裴之衡道:“嗯,蔚弟就算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南蔚觉得他身后好象出现了一条尾巴,殷勤备至地摇啊摇的··于是南蔚伸手摸了摸裴之衡的脑袋:“乖·”·裴之衡脸色不留痕迹地黑了黑,一把抱了上去:“蔚弟我现在是你的道侣,不是你的宠物。”
南蔚挑眉:“我做了什么让你误认为自己是宠物了”·开什么玩笑,本尊若是养宠物,那可是会调教的宠物乖乖的,叫他往东绝不敢往西,又哪里会容忍裴之衡这般叫本尊蔚弟的行为·裴之衡就笑了起来:“是我误会了,蔚弟。”
一边笑,他一边在南蔚脸色挨挨擦擦,亲了一口又一口,脚步都舍不得再往前迈了··直到南蔚说:“不是要去云阳坊市吃饭”·裴之衡才稍微收敛了些,却还是没舍得放开南蔚,两人简直连在一起一般进入了云阳支脉的这座坊市,又一路去了裴之衡提及的那间饭庄。
·才坐下来,南蔚就听那边有弟子低声议论:“那两个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亲密……”·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南蔚睨了一眼裴之衡。
裴之衡正专心点菜,感觉到他的视线就抬起双眼询问道:“蔚弟”·南蔚笑眯眯地道:“有人觉得我们太亲密了呢·”·裴之衡一怔,他耳力也是极好,立即就看向了对面一张桌子。
而因为南蔚说话只是稍微压低了声音,更是被对方听了去,此时那几名弟子正面面相觑,如坐针毡··裴之衡失笑:“觉得就觉得吧,反正我不会改·”·谁叫南蔚现在可是他真真正正的双修道侣呢他巴不得昭示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都不敢再对南蔚动什么别的念头就算真动了什么念头,他也有理由揍扁对方·南蔚点头:“说的有道理。”
他说完还冲那张桌子微微一笑··那几名弟子:“……”·然后纷纷捂住了鼻子,都没吃完就落荒而逃··唔……说起这几年的改变,除了修为,还有极为要紧的一件,就是南蔚跟裴之衡已经是过了明路的双修道侣,这还要从两人刚刚打南华宗回来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王大牛:大家都想问,老爷,您和裴公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双修的,怎么突然就双修了·南蔚:你不是知道么·王大牛:我是替别人问的老爷·南蔚:哦·王大牛:……老爷老爷您还没回答呢老爷(追了上去)··第175章 不满··那次经过翟坤彦一事之后,虽然骆承弼先一步回了太一宗,只留下南蔚几人,不过接下来的一路上也确像他所说风平浪静,并没有不长眼睛的人再找上门来——当然,几人本就在飞舟内迅疾而过,任是什么人也懂得里面的人不好惹。
而回到太一宗之后,南蔚首先就向宗门报备了言嬷嬷和丹桂的事情,将她们二人登记造册,让她们再一次成为了南蔚的仆人·对此大部分修士都是不在意的,不过其间也有一些人在背后议论,说出诸如修士不该讲究排场之类的话。
南蔚是一点也不在意,且不说这话有没有道理,便是有理,本尊就喜欢排场,你能奈我何·某些人,打又打不过,背景也不如南蔚硬气,也就只敢在背后动些手脚了,南蔚就是不屑都懒得对他们来,不过这不表示他就不跟那几个人计较了。
在此之后,先是几个人去坊市里竟然喝醉后大打出手,得罪了坊市里颇有规模的几家大商铺,又有几个人在历练的时候出了许多岔子,还有几人莫名其妙便事事不顺心……·当事人起先并未警觉,但有一日一个脑子不错的好事之人提起,却将南蔚跟这些事联系了起来。
很快,九霄支脉上下,甚至是其他支脉,都知道了这位辈分很高的小师叔,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睚眦必报··在骆承弼看来,徒弟深得他心,有仇报仇那是理直气壮而且也一点都没有过分那些人是口舌上生出的是非,那南蔚也不过是小小地教训他们一下,既让他们吃到了苦头,又没有违背宗规。
总之一句话,干得漂亮·但在另一些人看来,南蔚的所作所为就是心胸狭窄行事不够光明正大的表现··这里面有一个正好便是裴之衡的师父,谷正青。
他既然觉得南蔚有些不好,便自然会想要让自己的弟子跟南蔚远离,免得受到了什么不好的影响··但非常令谷正青无奈的是,其他弟子——比如淳于离山只说“南蔚不错”,该干嘛还是干嘛,跟南蔚交好也是显而易见的——也就算了,他的关门弟子裴之衡却不仅如此,甚至每日在南蔚那儿待的时间比别处都长·谷正青不大高兴,有一日就叫了裴之衡来,语重心长的这样那样一说。
谁知裴之衡直接跟他说:“师父,蔚弟很好,您之所以这样误会是因为您跟他接触得少了,只要您与他来往多了,就会知道蔚弟有多么好了·”·谷正青想了一下跟南蔚来往的事,顿觉敬谢不敏。
而裴之衡接下来的话才让谷正青就像遇到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懵了··“师父,我喜欢蔚弟,我打算跟蔚弟结成双修道侣·”·谷正青:“……你和他都是男子。”
裴之衡道:“师父,光是本脉,同性的双修道侣就有好些,典籍上记载,您的祖师芮真人跟他的道侣贺真人,也是鼎鼎大名的一对同性道侣·”他说到这里略有些羞涩的一笑,“师父,您一定不会对此存有偏见的,对不对”·谷正青还能说什么呢·自己的徒弟不仅搬出了那许多现在的例子,更有他这一支祖师的例子,若他说不行,那岂不是欺师灭祖·“可是……”但谷正青还有话说,“他是师叔,你是师侄。”
辈分上也有差距··裴之衡道:“我等修行之人,对这些向来不放在眼里·近的有洞乌支脉梁真人与她的弟子,远的也有本脉慕容师祖与他师父,既然师徒都不成问题,师叔与师侄自然更不成问题。”
谷正青觉得憋得快要内伤了,他提出的每一点都能被裴之衡一五一十地堵回来……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既然这是徒弟的心愿,他也不能阻拦··可是接下来,南蔚却好象根本没有正式答应裴之衡的意思,甚至那个骆小师叔还推三阻四,弄出好些花样来美其名曰考验裴之衡,实则在谷正青看来就是欺负自家徒弟·谷正青登时怒了·接下来,太一宗的九霄支脉可谓是鸡飞狗跳,每日大家都忍不住前去围观两位化神真人的对掐,实在是精彩至极·反而是引起此事的两个人,一个南蔚先是闭关突破到了金丹二重天,然后没隔一年又闭关突破了金丹三重天,另一个裴之衡也丝毫不落人后,同样是修为突飞猛进。
谷正青跟骆承弼对掐了一年之后,在他们两个都有点动了真火的时候,一个消息再一次砸了下来,让谷正青和骆承弼都有点凌乱了··那是南蔚好象好奇他们因何掐架:“师父师兄你们在做什么哦,你们说我跟裴之衡虽然辈分上是有些差距,不过我不在意的,所以我们已经是道侣了呀。”
裴之衡在一旁甜蜜的笑··谷正青觉得他怎么看都像是小媳妇一样,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无法发泄:“……”·骆承弼看看他,仰天大笑:“干得漂亮”·以上无论是有什么误会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谷正青看南蔚不是太顺眼。
当然,南蔚也用不着他看自己顺眼,谷正青看不顺眼生气是他的事,本尊过得惬意舒心就够了··这一次道魔竞技的事情,南蔚简直可以想象到谷正青会有多么不满——那位化神真人肯定直接就认定了乖巧的裴之衡绝对是被南蔚给煽动了,才非要前去参加什么道魔竞技,将那么大的危险都不放在眼里·南蔚没有猜错,第二天一大早,南蔚才打完粉骨碎身拳,收势之后就感知到外面有些波动的灵元。
魂念放出去一看,他就见谷正青正背着双手站在院子外面,脸色沉得发黑··南蔚好整以暇地洗漱完毕,才施施然走出去,露出惊讶神色:“谷师兄,你在这里欣赏风景”·谷正青脚底下的青砖发出咔的声音,却是裂开了如蛛网一般的缝,咬牙切齿地道:“我倒不知师弟原来喜欢早起欣赏风景”·南蔚笑眯眯地道:“那倒也没有特别喜欢,不过欣赏风景可以陶冶情操,让自己内心更加宁静,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气,何乐而不为”·谷正青:“……”·这混蛋是在影射自己,是吧·论唇枪舌剑,谷正青是拍马也赶不上南蔚,但要论真刀真枪地打斗,现在的南蔚也远远不及谷正青。
何况他们两个是平辈,因此谷正青如果想要跟南蔚对打,南蔚也不能轻易拒绝··不过在谷正青提出这个要求以后,南蔚却道:“唉,真不好意思谷师兄,您的要求我不能拒绝,但是您前面还排了数名师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才是。”
意思就是等到南蔚跟那些师兄对决之后,才能轮到谷正青··谷正青的脸色彻底黑了:“南蔚”他索性直说了,“你要去参加道魔竞技,你不珍惜你这条命,是你自己的事,是骆师叔愿意安排如此但之衡跟你不一样他师父我不愿意让他去冒这个险,以他的天赋之高,便是不去参加什么道魔竞技,他也定然能走得更远你不要鼓动他”·南蔚道:“谷师兄,为什么你认为此事是我鼓动的呢”·“不是你,还能是谁”谷正青嫌弃地看了眼南蔚——唔,虽然这青年皮相实在是好,不然恐怕也不可能勾动自家徒弟的心思,但是皮相下面却是又黑心又凶残,谷正青怎么想,自家那个乖巧听话的好徒弟,都觉得他吃亏了,“之衡向来听话,我既不让,他又怎么会坚持要去”·南蔚笑眯眯:“师兄原来也知我跟裴之衡感情深厚,谷师兄若是羡慕,也可以找一位道侣嘛,相信不管是淳于师侄还是裴之衡,都会很高兴有师娘或是师公的。”
谷正青:“……”·南蔚这时才一脸肃然地道:“谷师兄,你是想让裴之衡一辈子都听你的话,沿着你安排的路走下去”·谷正青一呆:“我没有这个意思。”
便是他从未仔细想过,却也隐隐感觉得到对一名天赋卓绝的修士而言,这不是什么好的说法··南蔚挑了挑眉:“既然没有,那裴之衡想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什么事,你又为何一定要拦住”·谷正青沉默了许久,脸色微变,然后失魂落魄地走了。
南蔚扭头往后看:“还不出来,偷看有意思吗”·裴之衡自后方环住南蔚,任由南蔚十分自然地将自己当做靠垫靠着,唇角含笑道:“只是看到蔚弟为了我多说了这么多话,我心里高兴。”
至于师父好象有点难过,等他安置好了南蔚,再去找师父赔罪便是··南蔚嗯了一声,又问:“早饭呢”虽然本尊不是吃货,不过正常的一日三餐要吃的话也是理所应当的对不对·裴之衡道:“已经做好了,来吃吧。”
南蔚鼻子动了动,隐隐从裴之衡的衣襟上闻见点诱人的气息,立即迈动脚步,往里间走去··满桌子的饭食正热气腾腾,光是看一看就令人垂涎欲滴,更何况随之而来的鲜甜香气。
南蔚走进来的时候,王大牛和冰幻九尾都端坐在桌边,眼巴巴地看着门口,见到南蔚出现的刹那,他们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作者有话要说:王大牛:关于老爷双修的来龙去脉已送上,请大家慢慢品尝南蔚:呵呵·王大牛:老爷你笑得好恐怖QAQ··第176章 启程··一进屋就瞧见王大牛和冰幻九尾这副样子,南蔚有些好笑。
“不必等我,你们可以先吃·”·冰幻九尾尚不会说话,叽叽叫了两声,小心翼翼地伸了伸爪子又缩了回来——哪怕它作为妖兽,都觉得面前的饭食格外香,对自己的吸引力非常大。
王大牛则有气无力地瞥了眼南蔚,十分敷衍地哦了一声,心里却想:若是把老爷你这句话当真,我才是蠢得白瞎了白额的精血·起初他和冰幻是没有这么乖觉的,每日南蔚在外面打拳,裴之衡会先一步打完,然后去做好早饭。
第一次的时候,在闻到饭食香味的瞬间,王大牛就按捺不住地冲了上去,冰幻九尾也不例外··等到南蔚打完粉骨碎身拳,洗漱完毕,跟裴之衡一道走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心思灵变的人,一眼就看出饭食上面被动过的细小痕迹,再结合屋子里躲在角落的王大牛和还不明所以朝饭食伸爪子的冰幻九尾,立即得出了结论。
穿越时空仙侠修真天之骄子·那一天,时隔多日,不多年以后王大牛都记得很清楚南蔚将他丢出屋子,并要王大牛开始哭,南蔚不喊停他就不能停,想停也不能停……哭一会儿没什么,哭一个时辰王大牛也能坚持,哭上几个时辰,甚至是一整天,王大牛的眼泪都快要哭干了,南蔚才勉强表示满意。
从那以后,王大牛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哭了·冰幻九尾也不比灰毛猴子好到哪里去,而且对它施加惩罚的是裴之衡·王大牛不清楚冰幻九尾具体遭受了什么摧残,只知道再一次见到这个模样俊俏的小东西的时候,它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耳朵,甚至没有再挑衅裴之衡的行为。
总之,王大牛和冰幻九尾达成了一致意见:裴之衡做的吃食,他们吃,不是不可以,但万万不能先南蔚一步吃了,不然不管是南蔚还是裴之衡,肯定都会发作他们,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们自己。
·因此哪怕被那喷香的味道诱惑得满嘴都是唾液,王大牛和冰幻九尾还是老老实实端坐在桌边,不敢轻举妄动··用完早饭,裴之衡就回去找他师父去了,南蔚则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坊市。
他将言嬷嬷和丹桂都安置在了九霄支脉的坊市里之后,在回来闭关以前,给她们买了一间带了住宅和小院的店铺··让南蔚略有些遗憾的是,言嬷嬷和丹桂在制作饭菜上并没有什么天赋,因此这家店铺无法开成饭庄。
后来南蔚就索性撂开了手,任由言嬷嬷和丹桂去折腾了——反正他不差钱,也不差灵石,药材或是其他宝物··不过言嬷嬷似乎颇有经营的天赋,竟是在第二年,就不仅能将店铺维持下去,还能给南蔚送来盈余的灵石,据说常去关照一下生意并照拂的谢星渊提及,生意很是红火。
后来南蔚才知道她们开了一家贩卖服饰的店铺,充分利用起了丹桂在这方面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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