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重生+番外 by 苏怀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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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重生+番外 by 苏怀荒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文案:傅知玉挂了之后才知道,他活的世界原来是本小说··难怪他机关算尽掏心掏肺,谢恪都不喜欢他,毕竟主角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他一个半路吃便当的土著炮灰,净瞎耽误人家走事业线了。
醒悟过来的傅知玉:爱情算什么权势算什么小说里的世界都是假的,不知道他们在那里争什么争(躺平看破.jpg)·他深刻反省,痛悔自己上一世真是活的莫名其妙,重生之后当即决定放飞自我立地成佛,混吃等死做一个愉快的炮灰,离谢恪和主线剧情越远越好,但没想到这一世发生变化的却不止他一个。
……感觉主角也变得奇怪了起来呢··傅知玉:麻烦谢将军按剧本走,现在立刻放开我,我累了,想回去躺着··谢恪【温柔笑】:我陪你··傅知玉:……ooc警告。
双重生,试图挽回的前渣后深情偏执攻X佛系重生麻烦你们这些该死的权势和爱情都离我远一点美人受··攻重生前早就爱上受了,但他是个大猪蹄子,就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了。
阅前须知:·架空背景,受有一个比较迷也不怎么科学的金手指,不妨碍他佛来佛去放飞自我··内容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重生 穿书·搜索关键字:主角:傅知玉,谢恪 ┃ 配角:非常多 ┃ 其它:重生,穿书·作品简评:傅知玉死了之后才知道,他活的世界原来是本小说,自己掏心掏肺爱了一辈子的谢恪只是个为了完成任务进入小说世界的扮演者。
重生之后的傅知玉领悟了,当即决定放飞自我立地成佛,混吃等死做一个愉快的炮灰,离谢恪和主线剧情越远越好,没想到谢恪也重生了,这辈子死不放手地就是想复合·本文以小说世界的原住民的视角为主,讲述了不同思维环境下的两个人在爱恨误会纠缠之下的种种选择,文章人物鲜明,情节流畅,剧情悬念设置巧妙,引人入胜。
主角最终回归真心,拥有了自己想要的幸福··第一章 ·傅知玉不怎么喜欢下雪天,好像每次下雪,他都要倒大霉··去年下雪天,他新继位不久,因为谢恪大战得胜班师回朝,他在急急忙忙回宫的路上惊了马,摔在雪地上手臂受了伤,这伤一直没有好,现在若是批折子批得久了,手腕就会隐隐作痛,像针扎一样。
他朝中根基未稳,因这身体,受了老臣不少微词··大前年冬天,他还没坐上皇位,谢恪身受重伤陷入胶着的前线战事,他接到密报之后丢下京中一切,带着心腹医师心急如焚赶去营救。
谢恪倒是救回来了,一切安好,但是母妃突发恶疾,他没赶上见她的最后一面,回到宫里的时候只见到一副棺椁,还因私自行军被参了一本,抽了三十军棍,去了半条命还落了病根。
他养伤期间,谢恪一次也没来看过··六年前冬天,谢恪三个月不肯来见他,之后再次相见,是年关过去之后谢恪迎着雪带着新娶的正妻来面圣,傅知玉遥遥看了一眼,薛丞相家的小女确实是难得的美人,和谢将军两个人站在一起谁见了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傅知玉听了一路,回了府里便吐了血。
他本决定完全斩断这段关系,谁知第二天,谢恪却又主动来他府中了··……好像都是因为谢恪··再往前回溯,便是他十六岁那年的事情,因为不小心掉进了冬日刺骨冰湖里,谢恪把他救了起来。
他还记得年少的将军解开了身上的披风包裹住自己冰冷的快要没有知觉的身体,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谢恪的侧脸,这当时让他感激涕零的救命之恩,心心念念十年的怦然心动,现在看来,应该是倒霉的开始才对。
如果没有与谢恪的这段孽缘,如今他也不至于沦落成这个样子··可惜现在傅知玉想起这些回忆,内心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别哭了,”他咳嗽了两声,努力把自己从床上撑了起来,“……倒杯水来。”
病榻前面的宫女终于止住了哭声,她似乎对昏迷中的皇帝突然醒过来没有做好准备,愣了好久才拿袖子擦了擦眼泪,从一边的桌上拿了茶壶,手一摸,那水是冰凉的。
皇帝宫里连杯热茶都没有,这要放在平时,满宫里的人都要推出去杀头,但如今不一样了,大军都打到城门下了,谁都知道傅知玉这皇帝当不成了,现在还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基本陷入昏迷,说不定大军还没打进来这皇帝先没命了,满宫里的人能跑的都跑了,就剩这一个宫女愿意留下的。
“奴婢去烧水……”·“算了,”傅知玉摆了摆手,“有什么便喝什么吧·”·他头疼的厉害,喉咙好像要烧起来一样,几口水下去,至少好受了一些。
傅知玉一天之中难得清醒几时,他喝完水之后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沙哑着问了那宫女:“如今是什么时辰了”·“亥时了,”那宫女哽咽着,“陛下,奴婢听说那逆臣明日便要攻城了……”·逆臣·傅知玉愣了一下,他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逆臣指的是谢恪,他亲封的镇国大将军。
那宫女还在擦眼泪,突然听见病榻上的皇帝轻轻地笑了起来··“您……笑什么”·“我觉得当时给他的封号给错了,”傅知遇笑着摇了摇头,“不应该叫镇国大将军,应该叫窃国大将军才是。”
兵权是他的,暗部是他的,军功是他的,民心是他的,曾经的自己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因为深爱着谢恪,所以在他面前半分皇帝的尊严也不保留,谢恪下的毒,他没有防备轻而易举便中了,昏睡数十天,这样的条件下,还真容不得谢恪不造反。
他甚至理由也正当极了,昏君当政,民不聊生,不得不反··宫女一惊,心里想到皇帝陛下不是气疯了吧,便鼓起了勇气说了一句:“奴婢,奴婢带着您跑吧,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傅知玉借着殿里一点微的灯火,看清了眼前宫女的脸,是个挺清秀的女孩,两只眼睛哭得红肿,像兔子一样。
“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慌忙跪下,颤抖着声音回道:“奴婢是……辛者库的粗使宫女,宫里没有人了,侍奉皇上的侍卫也走了,我是偷偷……偷偷过来的。”
·兵临城下,剩下的势力有点脑子的都向着谢恪,只忠心于自己的人都已经死了·满宫里跑了个干干净净,最后留在身边的,是个没见过的粗使宫女,足以说明他这个皇帝做的有多失败。
傅知玉想到这里眼神一黯,又伸手示意那宫女起来··“你叫什么名字”·“秋、秋容·”·“不错的名字,”傅知玉点了点头道,“伺候朕更衣。”
“您……”秋容瞪大了她那双兔子眼,“不跑吗”·“城一日未破,朕就是皇帝,”傅知玉道,“皇帝,是不能跑的。”
他一病数日,瘦了不少,龙袍穿上去显得空荡荡的,秋容笨拙地帮傅知玉整理着头发和衣服,直到天亮了,才弄得像个样子··秋容扶着傅知玉一步一步走到了金銮殿,纯金龙椅摆在那里,傅知玉坐下,看着天光亮起。
又是一个冬天,他看见外面开始飘雪了,冷风吹进来,傅知玉却没有什么感觉··也许是回光返照,他竟然撑了这么久都没有因为身体里的毒而晕过去,傅知遇咳嗽了一声,有些恍然,又对着秋容说了一句:“我早知道会这样……”·秋容没有听清楚,她一个粗使宫女,并没有学什么规矩,凑近去问了一句:“您说什么”·“母妃第一次知道我和谢恪的事情的时候,就说,我以后一定会死在他手上,”傅知玉笑了笑,他连“朕”这个称呼都不用了,撑着脸说着自己的回忆,“母妃说的是对的,我当时不承认,但是我心里清楚,她说得对,谢恪从不曾爱我,只有利用罢了。
但我总是心存幻想,我想,如果我做的多,对他足够好,也许他也会喜欢我一点就好了·你看,像我这样魔怔一般地喜欢他,能有什么好结果眼前这情况,大约就是报应了吧。”
秋容只当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兔子眼又红了,擦了擦眼睛,又期期艾艾地开口说:“您……您是好人·”·傅知玉如今的心情不知该怎么描述,他甚至还卷起龙袍给这位宫女擦了擦眼泪,又笑道:“皇家就生了我这一个痴情种,就得了这个下场。
对了,外头要是打进来了,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不会为难一个小宫女的,你往后好好活着,多想着自己一些,别学我了·”·秋容摇了摇头,道:“我不走。”
傅知玉也没多大力气劝她,他硬撑着保持清醒已经十分不容易,他没有等多久,殿外便有声音了··说是今天攻城,但实际上王城之中已没有任何反抗力量,谢恪只需要带领他的兵走到宫里就是,傅知玉眯着眼睛看着那一队人马走到殿中,当头的那个就是谢恪。
“朕撑到没死,你是不是有点失望”傅知玉咳嗽了两声,望了谢恪一眼··谢恪今日并未穿盔甲,他裹了一身白狐裘披风,和第一次见他的那身有点像。
“你……自愿禅位,”谢恪沉默许久,说了这么一句,“我把解药给你·”·“然后封个和顺王再做一辈子的阶下囚”傅知玉很想笑,但是身体不允许,他叹了一口气,“谢恪,我对不起很多人,但唯独没有对不起你。”
谢恪不说话了,他深深看了一眼王座上的人,眼里全是复杂的意味··但是谢恪心狠这回事傅知玉是体验过无数次的,即使他现在穿着龙袍坐着龙椅也不会有什么选择权,是不是禅位那是谢恪一句话的话的是,毕竟皇印早就在他手上了。
傅知玉拿到解药的时候是谢恪登基后的第三天,他还真封了个和顺王的名号给傅知玉,半点实权没有,被软禁在一间近皇宫的宅子里··秋容那个傻宫女还跟着他,这姑娘蠢兮兮的,见傅知玉吃了解药脸色好一些了竟然还高兴了起来。
“做个王爷也挺好的,”这丫头没什么规矩,在傅知玉面前口无遮拦,“做皇帝累得慌·”·傅知玉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他拿到解药后又被太医灌了不少汤药吊着命,身体确实是好了一点,脸上有了些肉,看着漂亮了。
有一天晚上睡觉时候感觉到莫名的一股热气,他迷迷蒙蒙半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谢恪··傅知玉没什么反抗能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便受着。
他大睁着眼睛往上望,却只看到一片漆黑,屋里没有点灯··他不禁在此过程中努力思考着以前他到底是靠着什么喜欢谢恪这么久,大约就是在这时候,谢恪给他的一点点希望吧。
但如今,心里只剩下一片死寂,他连哼都懒得哼一声··“再等我一会儿,”傅知玉听着谢恪在他耳边低声对他说话,“就这一时的委屈罢了……”·傅知玉听着有点想笑,不过他现在笑不出来,没力气了。
这话他在谢恪嘴里听了许多不同版本的,却没有一次实现过··恶心的骗子··傅知玉一夜没睡,躺到中午才起床·秋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他又病了,吓得不轻。
“没事,”傅知玉道,“你扶我出去晒晒太阳·”·秋容依言做了,小花园里前几天打了一把躺椅放在亭子里,春日的太阳最是舒服,躺在那里看看花鸟鱼虫也是好的。
她把傅知玉扶到那里坐着,又乐颠颠地去小厨房给主子端新做的糕点吃,回来的时候毫无规矩地大声嚷嚷让主子尝尝自己的手艺,但是没有应答··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秋容疑惑地绕过去躺椅那里一看,才发现她的主子已经死了。
傅知玉闭着眼睛像是在小憩,他的脖颈处还能看到一些新鲜留下的红痕,胸口却有一只羽箭精准地穿心而过,伤口还在淌着血··若是秋容知道得多一些,她很快就会发现,那只羽箭尾端有一个小小的标志,那是新皇上任后敕造的新的羽箭,暗杀时候极好用,保证一箭毙命,如今,只供御前使用。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我来了【猪猪奔跑.jpg】,日更,存稿十万,放心跳坑··之前因为第一章评论群魔乱舞的事情我在文案上回应过,但是要讲这个东西字比较多,放文案上不太好,毕竟文案已经够长了还放了预收,有点影响正常。
想了想,干脆放第一章作话吧,也给准备看文的读者做个准备··本文是主受文,傅知玉是最重要的主角,我非常尊重我的主角,他在第三章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放下了上辈子失败的感情。
我在接下来的剧情里给他独立的人格,给他理智和清醒,给他重新找回上辈子遗憾的亲情和友情的机会,给他崭新的人生,他上辈子花这么多精力来爱攻,不打算重生之后还花不必要的时间来恨攻,没把自己两辈子都绑在对攻的爱恨上,虽然佛,但他的生活是向上的是越来越好的,谢恪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两个人里面只有谢恪还沉溺在过去的感情里出不来,最终也是攻付出了很多、改变了很多才能he,我现在也在铺垫着、循序渐进地描写这个过程,然后那个第一章评论强行排雷的说,我这是攻控全文在虐受我:·行吧,可能人和人之间的理解能力就是差距这么大的吧,第一章的评论如果好奇可以去看,排雷的那个ID连V都没买就开始排雷,然后自己排自己顶成话题楼,嘴又脏,真实sjb。
第二章 ·傅知玉对自己的死亡丝毫不感意外,迟早的事情罢了,说是怪谢恪,不如怪自己,都是自己识人不清的报应··他如今只是有点担心陪伴了自己最后日子的那个傻宫女秋容,不知道她以后会怎么样,也许会被人欺负,可他现在作为一个死人确实也管不着了。
不过……人死了都是这个样子吗·傅知玉头一次死,没有经验,不知道眼前这种情况是不是正常情况··他身在一个黑色的空间里,中间有无数萤光的星星一样的点照亮了这一片空间。
除了这些,他眼前还漂浮着一本书··确实是一本书,很厚·傅知玉张望了一下,确定这书确实是这块地方唯一剩下的东西之后,他试探- xing -地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看这本书。
这和他印象里的书并不一样,它有很特别的封皮,也不知道用什么纸做的,摸上去质感很好,做的十分精致,烫金的封面也很漂亮,上面印了几个大字,大概是这本书的名字——《名留青史》。
傅知玉仔细看着这几个字,他感觉有些奇怪,这字和他识习的字不太一样,仿佛简化了,但是他又莫名其妙地毫无障碍地认了出来,他盯着看了几眼,再翻开书页,便看到了一段前言,大概是这本书的介绍。
——《名留青史》于2014年在晋江文学网进行网络连载,历时三年完成,网络总点击量达到两亿,引起读者巨大反响,本文架空背景,由男主作为将军府庶子时开始描写,直至一统天下,成为一代帝王。
综合军事、历史、权谋、爱情于一体,规模宏大,人物形象塑造强烈有特色,是难得的网络文学佳作··傅知玉皱着眉头看完这段话,这些简化字他虽不知缘由无师自通能认出来,其中的意思却不甚理解。
什么跟什么啊·他接着看了下去,跳过了一堆奇奇怪怪他同样看不懂的“作者的话”“知名读者评价”一类的东西,终于看到了第一章。
虽然前面这些东西傅知玉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一个中心思想他是知道了,这是一本,换句话说,就是话本··不过话本这类闲书,傅知玉从来都是没有什么空闲去看的。
现在反正他死了也没什么事情做,就看看呗··傅知玉干脆捧着书盘着腿坐了下来,低着头,带着满腹疑惑看向了第一章的内容··这话本也不像傅知玉看过的那些话本那样,行文都是大白话,挺好理解的。
    第一章讲的事情很简单,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刚从师门学成归来,因为是庶出的又是许久未归家,受到了仆人的轻慢,但少年不卑不亢,稍使了个小计谋,就让欺负主人的恶仆受到了处罚。
傅知玉现在还不明白爽文“打脸”的基础- cao -作,他愣愣地看完一章,心里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话本的主角,名字叫谢恪·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傅知玉还是禁不住心里一抖,生前那些情感纠葛不说,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和顺王府当时被谢恪的亲兵守着,又离皇宫很近,他那时候可是在宅子最中心的花园里歇着,青天白日的,除了谢恪,没有人能有这个本事这个心思来杀他一个废帝吧·傅知玉再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低估了谢恪的心狠程度,他当时那个身体状况,就是吊着一条命罢了,也许都活不过半年,谢恪真是半点都容不下他,非要他死,而且还选在睡完之后的第二天,十分服气。
深刻感受到自己眼瞎爱上一个人渣的傅知玉无语望天,谢恪这个- xing -格,还真的比他适合做皇帝多了··不过,这本书切合现实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第一章便介绍了主角叫谢恪,生下他的是个偏房小妾,在主角刚出生的时候便病重去世了,主角三岁时候被云游的高人看中收做徒弟,这是他九年在外习武之后第一次回家。
谢恪回的家是忠勇将军府,他爹名叫谢霖,是朝中手握八十万兵权军功赫赫的一等将军,家中主母徐氏貌似温和可亲,但实际上对谢恪这个在外学成归来武艺高强的庶子十分提防,那恶仆便是徐氏刻意派去试探这庶子的深浅。
前面几章以忠勇将军府为起点,出场的人物很多,谢霖的几房心思叵测的侧室小妾以及主角同父异母的几位兄弟姐妹接连上场·主角虽然才十二岁,但是生- xing -沉稳,前几章已经初现主角运筹帷幄的能力,好戏也才刚刚开始。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但对傅知玉来说,剧情倒是其次,这背景和人物怎么一个个的和真的一模一样·他虽然死了,生前的记忆却是一点没忘,谢恪十二岁的时候,傅知玉也快十岁了,早就记事了,他那时候聪慧,已经可以独立写出一篇完整的政论,对朝中之事也熟悉地很,一品大臣谢霖大权在握,他的忠勇将军府那时候是什么情况,虽过去很多年了,但傅知玉依旧记得清清楚楚,便是和这本书上所写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本史书·傅知玉皱着眉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本书的叙事手法和角度和史书太不一样,纵然是民间野史,也不会紧着一个人做主角,更不会详细描写对话和心理活动,记叙史事要求严谨客观,即使内心不客观但至少有个中立的样子,而且,野史也不会花这么长的篇幅写这些后宅- yin -私,实在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
傅知玉带着极大的疑惑,接着往下看了下去··十二岁的谢恪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少年,很是老成持重,他回来不过一月,便见招拆招把后母的那些试探全都逼了回去,还反将一军,入了谢霖的眼。
谢霖对这离家已久的庶子关注了起来,还出手考校了他的功课,又见他确实武艺基础扎实,便把谢恪带去了演马场··武将之间靠实力服人,所谓嫡庶之别也不怎么计较,在那里,谢恪才真正步出后宅,与京城之中他的同辈少年相知相见,之后又隐隐成为了这群年轻人的当头人,一时风头无两。
这些描写,和傅知玉的所有记忆都对得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疑惑着再往后翻,却在后面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傅知玉是清元帝第九子,其生母为云贵妃。
皇家子嗣众多,论母家出身,他并不算出挑,但若论容貌,全宫中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岁数尚小,却已显出绝世无双的端倪来··这段看懂了,这是在夸我呢··傅知玉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从满书的谢恪里面找出一丝丝安慰来,他翻了一页,结果评价急转直下。
——九皇子生着一副仙童样子,心思却歹毒无比,且生来早慧,心思颇重··他八岁那年,宫中新得宠的贵人仗着身孕嚣张跋扈,开罪了他,傅知玉故意设下计谋,使得贵人在御花园石子路上摔倒,腹中的孩子没保住,她也因此失宠,今上追查了几天,没找到什么线索,便不了了之了。
神仙模样却生着魔鬼心肠,大约说的便是这样的人了··傅知玉:“这是在瞎说什么”·我不是,我没有,我没做过。
这是什么破书他再次在内心发出灵魂拷问,哪里来的谣言·八岁那年,宫中确实有个贵人因为滑倒落了胎,她之前脾气不好,也和自己有一点小摩擦,但是那个时候他才八岁而已,睡了一觉就没放在心上了,更不要说出手去害一个女人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了,他又不是神经病·这书简直乱写,谢恪这种始乱终弃的不知被它夸了多少句玉树临风翩翩君子有勇有谋,轮到自己就是扣盆脏水,然后被骂心肠歹毒·这是什么垃圾王八蛋书·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小玉:什么破书【怒摔】·某攻:宝贝不生气来亲亲抱抱·小玉:你也给我滚远一点啊·第三章 ·傅知玉被这胡编乱造的所谓气的不行,他心里想着“我看看你接下来还要怎么污蔑我”,一边接着翻了下去。
后面的剧情其实大部分和他的记忆差不多,书中的出现的其他人物- xing -格也与现实情况一模一样··唯有自己和书中的傅知玉几乎是两个人,连带着自己和谢恪之间的事情也有很大出入。
傅知玉在早就听过谢恪的名号,武将们提起他都说此子前途无可限量,这使得他对谢恪的初始印象就很好,以至于那天冬日他掉进冰湖被谢恪救起来的时候,忍不住地怦然心动了。
那一瞬间的救命之恩,让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在无数次的心伤之后还坚持了无数岁月··但是里却不是这样写的·里谢恪救的人甚至根本不是他,他救的是薛丞相家的小女儿,也就是后来与谢恪成亲的那个女子,而傅知玉,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冰湖。
这本书里写的他们两个相遇的时间也不对·书里,九皇子傅知玉是在十八岁的时候才正式与谢恪见面,见面的原因是因为惜才,想招揽谢恪,那时候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几乎已摆上台面,书中的傅知玉也根本没有对谢恪产生任何暧昧想法,他想的唯有利益而已。
不过谢恪对傅知玉的不喜欢倒是与现实一模一样,他心里觉得此人心思太过诡谲- yin -狠,但是其他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经过几番推拒,谢恪表面上站进了傅知玉的阵营,内心却有自己的计较,两个人实际上就是相互利用罢了。
书中,傅知玉经过几番争夺,终于赢了其他皇子,如愿以偿地登上皇位,谢恪也应功封了一等将军··但是君臣之间仍有猜忌,两年多之后,傅知玉设套,想让谢恪交出兵权,却被早已准备好的谢恪将计就计,让他的- yin -谋未得逞,之后又找了由头,带着大军造了反。
傅知玉做皇帝这一年,- xing -情残暴,生活奢靡,又恰遇水灾,百姓苦不堪言·谢恪揭竿而起,在民间得了不少响应,最后他攻上皇城,杀了暴君,自己登基为帝了。
不是这样的·傅知玉把书合上,深吸了一口气··他承认自己算不上什么优秀的皇帝,但他对谢恪从无利用之心,甚至自己争取皇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谢恪。
他也绝不是像书里写的那样残暴不仁穷极奢靡,为了谢恪他硬抗着朝臣的非议,后宫里一个人都没有,起居一切从简,全身心扑在朝政上,更不可能在那时候去抢夺谢恪的兵权。
水灾是真的发生了,他那时候刚登基上位不久,都快掏空国库去救灾了,但是中途却出了层层贪污的事情,他气得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处理贪官与可怜的灾民,谢恪就给他喂了药,然后造反了。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但不管过程如何,结局还是一样的,不管是书里还是现实,他都是个无能废帝,终究要死在谢恪的手里··然而这本书,傅知玉其实才看到五分之一而已,后面还有更多的内容,都围绕着谢恪这个主角接着进行着。
可当朝不仅只有傅知玉生长的积麟这一个国家,光中原便还有陈国、景国,中原之外更有南疆、草原蛮族、西域古国等虎视眈眈·谢恪登基为帝之后,励精图治,壮大兵力,日渐国富民强,最后吞并整片大陆,他也终于成了真正名留青史的千古一帝。
这本书真的很长,傅知玉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会不自觉地发一会儿呆··当然,其中内容也很丰富,也不全是政斗和战争,中间还有感情作为调味料,毕竟是名留青史的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是标配。
谢恪真的很成功,各种意义上的成功··可……这到底是一本什么书呢·傅知玉想不明白,如果是为了记录谢恪这宏伟壮观的一生,为什么唯独自己要被歪曲·我是一腔爱恨错付,但也并不是像这里面形容的这么差的一个人。
“看完了吗”·突然有一道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上响了起来,傅知玉吓了一大跳,手上的书也没有拿稳,吧唧一下掉在了他的脚边··“你是谁”·“我是,主神。”
傅知玉循着声音来的地方看去,虚空之中渐渐出现了一个光球,那光芒璀璨的样子,倒是真有几分神的架势··这光球飘到他面前之后,又接着莫名其妙地问了他一句:“请问,你为什么删不掉”·他还没有从“一个光球为什么会说话”的震惊之后脱离出来,就被这一句话给问懵了。
·“你……什么意思”·称自己为主神的光球非常耐心地给他解释:“你看了刚刚那本书了吗是不是发现自己和书里的不一样你脱离了你的人物设定,剧情线感情线更是一塌糊涂,要不是主角的扮演者够给力,强行把主线拉了回来,这个任务就要失败了。
这一切都很清楚地说明,你这个数据非常不对劲,可能中毒了,而且还是顽固病毒·”·傅知玉:“……我听不懂·”·光球围绕着他飞了一圈,好似并没有理傅知玉的回答,自言自语道:“奇怪,一般异常数据在原世界死亡之后就能立刻被清理系统捕捉然后删除,为什么这个怎么样都删不掉呢·喂,你这个数据是不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之类的,还得是特别强烈的那一种”·傅知玉一愣,他确实有很多遗憾,但是都随着死亡平静了下来,强烈……应该算不上吧。
“算了,我看你这个古代世界的数据也听不懂这些,”光球叹了口气,“你长期呆在清理系统都会让系统管道堵塞的,赶紧走吧·”·傅知玉还没有来得及问去哪里,就感到眼前一花,他脱离了原来那个奇怪的空间,被光球带到一个小房间里面。
“我刚刚手动- cao -作了几次,还是删除不了,甚至都不能调整数据·你真的很奇怪,是我遇到的最怪的一个bug,”光球主神道,“你就自己呆在这里吧,这里离主脑近一点,对数据辐- she -强,看看能不能把你慢慢消耗掉。
其实你这样也没什么意思,死也死不了,好辛苦的·”·这个小房间比之前的空间好多了,很明亮,虽然没有门,但是有一扇对外开的很大的窗户,傅知玉一开始很不习惯,他从窗户往外看,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只看到很多圆溜溜的铁球,飘过来飘过去,铁球之间还有对话,傅知玉听得懂,却不理解它们的意思。
都是和那个主神一样,神神叨叨的··可他在这个房间里住了太久了,以至于光球主神都开了眼界,接受了现实,没指望删掉他了,有时间还来找他聊聊天,经常给傅知玉带了一些资料过来,也主动解释了很多东西。
于是日子一长,他就懂了··他原来的世界是本,就是那本《名留青史》的··主神空间里有数不清的这样的世界,主角是这些世界中最重要的人,但是总有一些世界的主角会因为意外产生一些异常,这会对世界的本源带来动荡,之后,便对应出现了“扮演者”。
他们通过扮演主角,按照设定的剧情走下去,保证主线不偏离,这就是他们的任务··谢恪就是一名“扮演者”··“还是很资深的那种,目前扮演者中,他的积分可以排前三,如今也有隐隐第一的趋势了,”主神和傅知玉说道,“你这种原住民别想太多了,这其实只是他的一次任务而已。”
傅知玉听完,只是低着头笑了笑,道:“好·”·傅知玉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也是几十年,也许几百年··他也不在那个小房间住了,毕竟住了这么久一点被删除的迹象也没有,但他大部分时间会呆在主脑那里,看着其他世界的资料,有时候会在主神系统里面走一走,有机会的时候还会和那些看起来很忙碌的圆球交流一下。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圆球叫做“系统”,每一个扮演者都有一个,提供剧情提醒、扮演意见、积分兑换等等服务,系统们其实也很好奇傅知玉这个怎么也删不掉的bug。
“主神之前还提过,不如你去做扮演者好了,”一个系统这么和他说道,“如果你当扮演者的话,我就可以当你的系统了呀,我很厉害的·”·“主神是好意,是我不想做,”傅知玉道,他又加强了语气,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做扮演者。”
傅知玉以为以后他的生活就是这样了,可意外再次发生··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呆在主脑旁边看资料,突然警报声就响了··这还是傅知玉第一次听见主脑的警报声,他不了解应该怎么解决,干脆就呆在原地。
可警报声一直没停下,傅知玉去哪里都避不开,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然后,主神便急急忙忙地来冲过来找他了,他圆滚滚的身体动作非常快,像是- she -过来的一颗小炮弹。
傅知玉问它:“到底怎么了又是数据出了问题吗”·“不是,我们遭到了外部袭击是那个人,他蓄谋已久”主神光球看起来十分焦急,“知玉,你听我说,现在时间不够了,你的世界要重启了,你要回去了我不知道你回去还能记得多少,但是你要记住这句话·那个谢恪疯了027号的扮演者脑子已经不正常了你要离他越远越好”·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就是快穿的设定啦,阿晋快穿文这么多我就不赘述了,毕竟本文也不是快穿·第四章 ·傅知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脑子被警报器搞得一团乱,好像被塞进了一团浆糊一样,主神的话一说完,他还没来得及应答,就感觉身后有一股极大的吸力,把自己一下子吸了进去。
他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没有了知觉··“醒了醒了殿下醒了”·傅知玉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身上忽冷忽热,黏黏腻腻的十分难受,不仅这样,耳朵边还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这一切都让他不习惯又不舒服,脑子一下子都没有转过来,在那一瞬间,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他的眼睛维持着半睁不睁的状态,也看不清东西,眼前是昏暗的,一片模糊。
“小宝”他感受到一个女人一边哭着,一边颤抖着手摸上他的脸,“你……真的醒了吗你看看母妃……”·其他的感觉都是模糊,唯有那双手是清晰的,傅知玉像是一下子被这双手扯出了虚无幻境,眼前终于亮了起来。
“你是……母妃”他艰涩地张开了嗓子,吐出几个字,“我……”·他还未说完,女人看着他真的醒来,激动地大哭起来,埋在他的肩窝里面,眼泪瞬间打- shi -了他的衣服。
“没事了,没事了,”傅知玉伸出手,咳嗽了两声,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慢慢地抚摸着母亲的头发,轻声道,“……我回来了·”·之后又有太医及时上来,为傅知玉号了脉,转身低头恭敬地说道:“恭喜云贵妃娘娘,九皇子殿下吉人天相,挺了过来,如今已无大碍了。
但近来天气寒凉,仍需长期调养,以免落下病根··待微臣列下一副方子,按时服药即可·”·云贵妃一听此言,自是喜不自胜,赏了太医,又摸着傅知玉的脸,心疼地掉了眼泪。
“我的儿,都瘦成这样了,”她哭着说道,“早知便不留在这龙泉寺里了,说是祈福,却是害了我儿·”·傅知玉的嗓子说了几句话之后还是不舒服,即使喝了一些水下去,张开嘴仍然疼得厉害,他便不说话了,只是握着母亲的手不愿放开。
他的脑子渐渐清明,也想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光景··这年冬天,按礼法要摆皇家大祭,求风调雨顺国运昌隆,京城郊外龙泉寺是开国宗庙,也是历来的大祭地点,皇家对此一向重视,皇帝皇后及后宫贵妃位以上的妃嫔悉数到场,多位重臣也一起随行,包括傅知玉在内的几位皇子也跟着来了。
大祭很顺利,早在三天之前就结束了··但太后向来喜欢佛门净地,想与方丈论佛理,便在此多留了几日,宫中的几位嫔妃也留了下来,其中便包括云贵妃··她留下来倒不是为了陪着太后,是听说龙泉寺平安符极灵,便想着给傅知玉请一道,平安符倒是请回来了,但就在离寺前的那天晚上,傅知玉却掉进了龙泉寺外不远的冰湖里面,虽然之后被人救起来了,但他却在冰湖沉浮了一段时间,太医赶到的时候已然昏死过去。
之后就一直在发烧,开了几副方子都用处不大,本来都觉得可能是挺不过去了,可也不知道这九皇子是什么命格,也有可能龙泉寺这开国宗庙的平安符真的有用,不忍见皇室血脉在此丧命,他最后还真挺过来了。
傅知玉去冰湖这事本是他自己起了兴趣,宫中虽然在冬天湖里也结冰,但不像这寺里可以结这么厚的,人站在上面都没事·寺庙里也无聊的很,傅知玉已经在这呆了十来天,那冰湖是他觉得唯一有意思的地方。
每天跟着母妃诵经完了之后,他就偷偷去那里,有一群刚进庙里不久的小沙弥还悄悄做了冰刀,趁着夜色欢欢乐乐地在那里溜冰,傅知玉不会溜冰,但他今年也才十六岁,仍有少年心- xing -,看着这场景觉得鲜活,让人高兴罢了。
却没想到那天他刚踏上冰面,那冰一下子碎了,他一脚就栽了下去··然后……谢恪就出现了··可为什么这次还是没有按书里原来的剧情线来呢说好的薛小姐这回又去哪了呢·傅知玉有一些疑惑,他恰好是在这个剧情点被主神送了回来,要是再来的早一点,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去冰湖那里了。
不说差点没命的事情,在那里他抢了薛小姐的剧情线,还遇见了谢恪,真是倒霉催··傅知玉还记得主神最后和自己说的话,但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主神明显没来得及说完。
但不管怎么样,在这个时间点,自己还有挽回的余地,傅知玉躺在床上默默想道,无论此番谢恪到底想干什么,离他越远越好就对了,反正自己只是一个只活了五分之一书的炮灰,只要主角不偏,都影响不到世界稳定- xing -。
作为系统顽固bug的傅知玉心态稳定,甚至心情不错··他想着母妃在剧情里并不重要,着墨也不多,更影响不到主线,应该也是可以改变的·重来一次,绝不能再让她那样委屈地早早死去了。
傅知玉这样计划着,但他刚醒来,身体还没好,最终还是敌不过昏昏沉沉的脑袋,一偏头,就又睡了过去··为不打扰他休息,云贵妃也出去了,亲自盯着小厨房煎药。
傅知玉房中只留了两个侍卫站在门外守着,还有一个宫女在不远处低着头侯着,供主子随时召唤··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傅知玉因为身体问题,不适宜奔波回宫,而且他醒过来之后太后也发话了,龙泉寺自有佛祖庇佑,九皇子奇迹转好就是铁证,就在这养到身体好了再回去,他便一直住在北厢房里。
龙泉寺虽是国寺,也算戒备森严,但与重重把守的皇宫就没什么可比- xing -了,有心人若是要进来,也不算困难··深夜里,屋里守着夜的宫女也有些昏昏欲睡,今夜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她悄悄把头搭在一边的墙上,想着就眯一会儿,可眼睛一闭,很快就睡了过去,好似被人下了药一样。
傅知玉在这时候也陷入了极沉的睡眠当中,所以他绝不可能看到的是,就在这时候,一片云遮住了月亮,趁着天色昏暗,窗户外面以极快的速度翻进来一个人,巡逻的守卫都没有丝毫察觉。
傅知玉只觉得自己的梦很不安稳,梦里有一条巨大的蛇,从头到脚把自己紧紧缠住,弄得他喘不过气来,只好张大了嘴大口呼吸着··但这蛇十分讨厌,连他这唯一一点呼吸的通道也不肯放过,蛇信子伸出来,一点一点舔舐着他的唇,尖牙在他的唇上反复摩擦着,弄得傅知玉憋闷地不行。
“对不起、对不起……”他听见那蛇一边不肯放过他,一边还口吐人言道着歉··你要是觉得对不起就把我放开啊傅知玉根本挣脱不了蛇的束缚,而且梦里他可怜地很,甚至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是我明白地太晚了……我等了好久,做了很多……只求一个机会·”那蛇完全不顾他的挣扎,把他锁地更紧,仿佛要把傅知玉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面,它接着在傅知玉耳边低喃道,“只要你回来……终于一切可以重来,我们,重新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小玉:我觉得不行·第五章 ·傅知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他醒来之后觉得自己精神好了许多,已经可以双手撑着身体让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云贵妃心疼他,一勺勺给他喂着药,又问道:“感觉好一点了吗”·他点了点头,回道:“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大蛇缠身,不知是什么征兆。”
“那是犯小人了,”云贵妃放下了手里的勺子,面上露出一丝忧虑,“之前那种情况,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冰湖那事是不是宫中有人算计你”·“去倒是我自己去的,但确实有人从中作梗,”傅知玉笑了笑道,“莫急,这件事您不用费心,交给我便是了,我会处理好的。”
冰湖这件事他上一辈就已经查地水落石出,如今这种严寒天气,他又不是第一次去冰湖,那边的冰层有多厚傅知玉很清楚,绝不会是一踩上去就塌的程度,且以往每到那个时间都出现在那里的小沙弥们一个都没有出现,否则他也不会在冰水里面呆了这么久才得救。
·是宫里有人不安分,知道他最近每一天都去,故意设计了这些··这人还是他的老熟人,是自出生以来就对上的老对头,八皇子傅容骊··他是薛贵妃的二子,只比自己大半个时辰,几乎是同时出生,从小到大就没少与傅知玉比较,但傅知玉次次压他一头,梁子便结下了。
其实傅知玉对他本来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但是被他次次针对,迟早也要烦死··这次大祭更让矛盾激化的彻底,毕竟如此重要的场合,皇帝只带了太子、三皇子和傅知玉,他硬是被留下来了。
更重要的是,皇帝本来是想带他一起的,但是谁让傅容骊上次写的政论是和傅知玉一起交的,对比极其明显,圣上看了之后发了大气,一顿斥责,干脆不带他了,更下了令,八皇子闭关读书,大祭期间不得出书房的门。
本来傅知玉若是随着大部队一起动作他也找不着机会,他却在大祭后留在了寺里,更有独自走动的时间,这就给了傅容骊动手的机会了··上辈子,傅知玉醒来一想便觉得十分不对劲了,但冰湖早已重新结冰,他找不到任何线索,本想作罢,先养好身体再说,没想到那边听说他醒来之后十分不甘心,再次下手,被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把柄。
如果按照上次的经验,应该就在……明天晚上·云贵妃伸出手拿手绢帮他擦了擦嘴角,虽然脸上忧虑未散,但是她对自己儿子的想法向来不会出言反驳。
“让陈太医进来吧,”傅知玉喝完药之后,想了一想,说道,“我有事要与他相商·”·“好,”云贵妃答应着,一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他说道,“对了,救了你的那个人,就是谢将军的三子,是叫做谢恪的,一直想来见你。
但是你那个时候正是危急时候,陈太医连我都不让进房间,更何况他了·太后一听是他救的你,当场便赏了不少东西,但他还是不走,在外面一直候着,最后听到你无事,才回去了。
现下又来了,就在外面站着,我不知他为何这样,好像有些……太过关心了我多了个心眼,便只赏了东西,还是没让他进来,你可想见他”·傅知玉一愣,谢恪这是什么玩法·上辈子谢恪在救起他之后再也没出现过,自己光是打听名字就花了一些时间,他还不理解为什么谢恪救了自己反而有些不高兴,后来看了原书才知道,是自己抢了薛小姐的剧情,谢恪这个扮演者救起来才发现不是薛小姐,剧情偏离了他就要被扣分,自然是不高兴的。
这回他是想干什么·傅知玉心生怀疑,现在的谢恪还是原来的谢恪吗,是不是换了一个扮演者了·但是主神最后一句话明明指的就是“那个”谢恪,也不知道他这回想搞什么事出来。
傅知玉想了想,说道:“就说我身体仍不舒服,怕给别人传染了病气,不适宜见客·等身子好全了,会亲自登门拜访,感谢救命之恩的·”·几重门外的茶室里,一直等着的谢恪听了这回复,却也并未依言离开。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他是不是还是身体不舒服”他紧张地问前来传话的仆人,“我昨日去后山,挖了一些老山参,能不能……”·“谢公子就不要再为难我了,”仆人脸上也有一些无奈,他对着这位谢公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知这位到底想要什么,“皇子说了,待他身体好全了,会特意登门拜访的。
至于药,宫中一切都备好了,太医也自有安排,您就是给我十八个胆子,我也不敢在这时候给皇子用外来的药,您说是吧”·说完这话,仆人低下头恭着身子,把手上的托盘又往前举了举,这是贵妃给的赏赐,也不知给了几轮了,但这位也不晓得是图什么,赏赐不肯收,就一个要求——他要见九皇子。
在这节骨眼,哪有可能呢·傅知玉那边却暂时先把谢恪的事放下了,不管主角以后多牛逼,现在他说不想见就可以不见,谢恪也不能硬闯··陈太医进了房间,先把了脉,而后松了一口气,道:“主子吉人天相,已无大碍了。”
独自两人的时候,陈太医不称呼九皇子,只称呼主子··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傅知玉今年十六岁又不是六岁,在皇子中也是拔尖的存在,在宫中有个信得过的太医是很正常,这是保命的基础- cao -作罢了,陈太医原是跟着云贵妃,后来傅知玉懂事了便跟着他。
陈太医医术不错,特别是那一手祖传的金针术,在太医院也算数一数二··“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傅知玉道,“但我还有一件事·”·“您请吩咐。”
“帮我演场戏吧,”傅知玉道,“半真半假的戏·我昨天醒来之后,说是无大碍,其他的太医就都回去了,只留下你一个,所以我的病情,便就全交由你掌控。”
陈太医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主子的意思是,这事还没完”·“没完,”傅知玉道,“但我这回不想做这出头鸟了。”
陈太医知趣,便不往深了问了,只听着傅知玉的话,知道自己要准备什么便退下了··待陈太医走后,傅知玉躺在床上想着上一世的事情··上一世,傅容骊一次不成,又在自己的药里面动了手脚,药材是从宫里送出来的,源头上便被他换了东西进去。
可惜那碗汤药傅知玉一滴也没喝进去·陈太医敏锐,鼻子一闻便觉得这碗药和平时的不一样,但他也聪明,当时并未声张,只是在递药的时候给傅知玉使了个眼色。
傅知玉当场明了,未免打草惊蛇,便借着陈太医的遮掩把药都倒进了被子里·然后顺藤摸瓜,一把将傅容骊的狐狸尾巴抓住了··这位第二次下手的时候弄得仓促,不如第一次冰湖那会儿做的缜密,毕竟他也没想到傅知玉还能醒过来,然后,就被傅知玉人证物证俱在抓了个干干净净。
因为这件事弄的皇帝震怒,直骂残害手足,畜生行径,太后也跟着发了大火气·傅容骊最后虽还留着皇子头衔,但明显已经全然被放弃··薛贵妃被责骂教子不严,关了半年的禁闭,直到她母家运作才得以出来,但也不复当时荣光。
同为薛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傅容烨也一并受到影响,在与太子的斗争中落了下风,好久也没爬起来··冰湖这件事,后劲无穷,后宫震动也就罢了,这件事最重要的是让傅知玉出了头。
·这个一直被皇帝夸“天资聪颖,可堪大任”的九皇子在薛贵妃两子势弱之后,几乎直面太子·在那时候,不管傅知玉愿意不愿意,他都被推进了皇子夺权的漩涡之中,再也无法抽身出来。
但这回我可不想这么玩了··傅知玉想,有什么好争的呢,抢来抢去最终都是人家谢恪的·这群人,包括自己,后来几乎都没什么好结局,就别在这时候费什么心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玉:我佛了,不和你们玩了·———————————————·谢谢小天使们的雷和营养液 挨个么么啾,刚开文很忐忑,毕竟存了挺久的预收,怕写地不好已经收了文的小天使不喜欢,也没想到才发几章就有这么多评论鼓励,超高兴der,会好好码字的【鞠躬】·感谢李咸咸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5-28 19:27:18·失去名字的妖怪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5-29 02:07:35·感谢读者“菰钰”,灌溉营养液 +1 2019-05-30 06:17:41·读者“凉陌如花”,灌溉营养液 +10 2019-05-29 22:15:16·读者“痴痴愣愣”,灌溉营养液 +30 2019-05-29 20:58:26·读者“”,灌溉营养液 +5 2019-05-29 15:21:36·读者“杏一”,灌溉营养液 +5 2019-05-27 20:15:58·读者“卜星途”,灌溉营养液 +5 2019-05-27 01:41:02·读者“菰钰”,灌溉营养液 +1 2019-05-26 20:50:01·第六章 ·傅知玉耐心等着那一碗药,它果然如约而至。
陈太医之前就从傅知玉那边知道了这件事,主子说这碗药有问题,他一闻,真是有问题·可煎药的时候他是全程盯着的,那便是药材送来的时候就不对了··傅知玉像上次一样,一口没喝,把那碗药顺着倒进了自己的被子里,他这回留了个心眼,在被子里缝了个口袋,大部分药都流进口袋里,被保存了起来。
“看看他到底在哪方面动了手脚,如果我真喝下去了,会怎么样”傅知玉道,“演戏要演全套的·”·“不继续追查下去吗”陈太医心里实在疑惑,追问了一句,“这必然和上次冰湖那件事有关系,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没必要,”傅知玉道,他心想自己已经查过一次了,没必要再花时间查一次,“按我说的做就好·”·陈太医取下了被子里的药袋子,又从怀中取出一物。
“这是药渣,”陈太医道,“微臣刚刚已看过了,这事做的挺巧·毒是没有毒的,皇子们入口的药都要经过银针验毒,若是有毒,怎么样都进不了您的口。
这里面是有一味药材,叫做干荆,本是温和益气补血的,但只能用五年以下的,五年以上的老干荆虽然也无毒,但是年限越老,药- xing -越烈,极不适合主子现在服用,更与其他药材药- xing -相冲,干荆一般会切成小细段使用,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年份区别。
这一碗喝下去,恐怕主子您……”·傅知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了一句:“会导致发高烧吗”·“很有可能。”
“挺好,”傅知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那我就继续‘发高烧’吧·”·“您”陈太医惊诧,“您之前让我让我准备那些,就是为了这个”·傅知玉笑道:“当然,现下就你一个太医,就算其他太医收到命令赶来,也错过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但是……”陈太医十分犹豫,“若真要做到这个程度,即使只是假装,也容易伤身,怕是……”·傅知遇倒也坦然,道:“无事,你施针吧。”
陈太医还是不敢动手,他头一回拿金针的手是颤抖的··“这件事,云贵妃娘娘知道吗”陈太医大逆不道地接着问道,“她若是知道,恐怕不会同意的。”
傅知玉也不生气,他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做安慰:“我会告诉她的,不让母妃再担心·”·陈太医还是不敢下手,他斗胆再问了一句:“主子,您为何这样”·傅知玉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道:“如果有选择,陈太医,你会入宫吗”·陈太医几乎没有多想,当即便摇了摇头,他是太医世家,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入宫做太医。
“悬壶济世,才是医者·久居深宫,只算做臣,不算为医·”·“很好,”傅知玉道,“照我说的做吧,我保证你往后会得偿所愿的。”
要离这个漩涡越来越远才好,否则永远都要陷在里面,无法脱身··陈太医一咬牙,终于施了针··大祭本是为了祈求平安,但这个冬天皇家实在不太平,九皇子本来说是过了难关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发起烧来,硬是退不下去。
这烧一直断断续续地,烧了十来天,傅知玉还是从寺里转回了宫··“别演地太过了,”傅知玉坐在回宫的马车里,心疼地给自己母妃擦眼泪,“眼睛都红了好几天了,别伤了自己的身体。”
“陈太医下针也太狠了,”云贵妃摸着他的脸,压低了声音,担心道,“不会真的有问题吧我摸着你额头都是烫的,和真的一样。”
傅知玉道:“没事的,只是在其他太医问诊的时候硬给逼出来的而已,都是假的,不这么做,也骗不过他们·”·“你呀,到底是图什么”云贵妃叹了口气,“虽说是装的,但是这样折腾人,也不好受。”
傅知玉:“无事,回宫之后,我们旁观狗咬狗就好了·”·高烧只是过程,傅知玉要的是结果··“如今我是被烧坏了脑子的人了,”傅知玉不想再说这些,他依偎在云贵妃的身上,如同一个普通的少年一样和自己母亲撒娇,“母妃我想吃奶糕。”
“不许吃,”云贵妃敲了敲他的脑袋,“陈太医说了,你还要喝药,不许吃这些·”·傅知玉抬起头来看着她,九皇子殿下这段时间给自己折腾地够呛,瘦了很多,显得眼睛更大,眨一眨,显得可怜兮兮的。
“就给你吃一口,”云贵妃败下阵来,“我等会儿就和采颜说,最近小厨房不许做这些东西,耽误皇子养身体·”·因为九皇子的病情,受不了路途颠簸,车队走的很慢,但是前后左右围地严实,旁人也打扰不到。
消息是最藏不住的,且傅知玉根本没想瞒着,九皇子因为高烧烧坏了脑子这件事情皇城那边已经知道了,这位被当朝大学士也夸过“奇才”的皇子脑子被烧坏了这件事也许比他病死了还有戏剧- xing -。
所有人都有好奇心,九皇子殿下是烧成什么样子了呢·谁都没发现,回宫的车队后面一直跟着一个人··谢恪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再和知玉见一面,如今也是,车队严严实实,他现在这种身份这种实力,强行突围不是不可以,但是后面的麻烦就不是现在的他能应付的了的。
回来这么久,唯有那天晚上他算是有接触知玉,但是他睡着了,连一句话都没说上,本以为等到知玉身体好一点就可以的,可事情偏偏没有按照他记忆发展··那碗药,知玉上辈子明明是有察觉的,毫发无伤地躲过去了,为什么这回会喝下去·谢恪犹记得自己再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冰凉的感觉,自那之后龙泉寺再次戒严,晚上他再也进不去了,只能看到北苑里面太医来来去去,每一个都说情况不好。
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仿佛又陷入以前那些让他绝望的回忆里面,心痛地无法呼吸,脑子也跟着一片空白··以后绝不能再让意外发生·谢恪一路跟着车队,他没奢望如今能再有机会见知玉一面,只是极其恐惧他会再出现什么问题,直到车队慢悠悠进了皇宫,谢恪盯着那朱红色的宫墙看了很久,才转身离去。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还不够,他心想,挑在这个时间点回来,虽然很关键,很及时,但自己还是太弱小了··知玉是皇子,要保护他,要光明正大地拥有他,这些还不够。
傅知玉对此一无所知,他这个时候也不打算去想谢恪的事情,他得先给自己这辈子的生活定个基调··他回了宫之后,头一个就见了皇帝··清元帝傅青彦今年四十五岁,身体还是很好,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三十岁出头,长相也算风流倜傥,他已做了二十年皇帝,周身气质都隐隐带着贵气,咋一看,真有几分盛世明君的架势。
他对云贵妃有一分别人都比不上的感情,傅知玉生地像云贵妃,人又聪慧,从小也算在清元帝面前受宠··“小九怎么瘦成这样了”清元帝一见傅知玉的脸,脸上也露出几分心疼来,“父皇已命人再查了,定要他们给出一个交代来。”
冰湖那事还是说是意外,这喝的药出问题那就一定是有人谋害皇子了··傅知玉这回给了傅容骊足够收尾的时间,他能不能被皇帝查出来就看他的本事了,不过看这个样子,到如今这个时间点要是查不出来,那接下来查出来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傅知玉还真不想傅容骊被查出来,薛贵妃一脉若是落了下乘,三皇子和太子如今相互僵持的局面被打破,太子一家独大,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傅知玉脑子里想着这些,面上却露出一个笑,道:“我相信父皇。”
清元帝看着他这笑容,脸上却是一怔··之前太医都与他禀报过,特别是一直负责治疗九皇子的陈太医,说是一直高烧不退,已经对九皇子的脑子造成了一定损伤,虽不至于变成傻子的地步,但是已没有之前那样灵光,记忆也有一些损伤。
当然,太医们的言语比较委婉,但清元帝差不多也能明白··今天头一次见小九,一开始还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来,只觉得是瘦了许多,但如今傅知玉这一笑,他就觉得不对劲来了。
小九早慧,八岁便会写政论,十岁便能和当朝大学士对弈,若论才,他是皇子中的第一··多智者多忧,小九从十岁开始,就不会这样笑了··这样的笑,太过……平庸·清元帝脑子里想出来一个这样的形容词,这是普通的少年才会露出的无忧笑容,好像自己遇上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也不担心以后该如何自处。
小九他……·他心里瞬间冒出一丝可惜来,脸上却不显,仿佛真像一个慈父,摸了摸傅知玉的头:“去休息吧,好好养病,会好的·”·傅知玉乖乖地点了点头。
装傻也要有个度,傅知玉清楚,这宫里很多人对自己脑子烧坏这件事存有疑惑,至少太子这个疑心极重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就相信··他一下子退化地太厉害,就有点太过了,很容易露破绽,而且这样也很容易被人家下套的同时还得为了保持人设硬去接,得不偿失。
真要装成傻子,就太被动了··他只是从外露的天才退化成普通人,而已··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所有中医知识全部瞎编,药名我起的,现实不存在的,不要信,啾·第七章 ·其实他也没必要演什么,在系统空间那段时间,改变了傅知玉很多。
上一辈子,他自小就活在紧绷状态中,身份也是,感情也是,即使自己想停下来,也是骑虎难下,因为一旦停下来,他就是被啃得骨头都不剩的结局,唯有死亡之后,他才获得了真正的休息。
虽然系统空间不大,但是各个世界的资料其实就是一本本,主神及各个系统都很会聊,无论说什么都能接起来,傅知玉才发现,人生其实比他想象的要广博多了··他先前为之纠结了一辈子那些事,不过是一本书中的一段文字而已,而且结局早已注定,无需太过在意。
每个人都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罢了,傅知玉想,就是因为清楚地认识这一点,他已经长时间都过着轻松的生活,不再做一个自我要求过高的皇子,也无心再做一个永远追逐的谢恪的人。
清元帝一边和云贵妃说着话,一边一直关注着傅知玉的动作··他被宫女扶着卧在软榻上,手上拿了一本书在看,但是他没看几页,便把书放下了,眼睛微微一转,又伸手去拿小桌上的果盘,慢慢地吃了几个松子,手还一边拿着书,一边吃一边看,好久之后才慢吞吞地翻一页。
仿佛一只悠悠闲闲的小松鼠··但是小九之前不是这样的··清元帝想,人的一些细微动作很难作假·小九以前对自己的要求极高,看书时候绝不分神,即使身体再不舒服,也没有这样懒懒散散的时候。
不能专心致志,大约是天才退化最致命的伤了··清元帝忧愁地想,一边又朝着傅知玉走过去··“在看什么书呢”他轻声问道。
“一本游记,”傅知玉乖乖地给他看了看封面,“有一点意思·”·清元帝问道:“朕记得,大祭之前,你在看《资治论》,看得如何可有什么体悟”·傅知玉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眨了眨,露出些许困惑,道:“……儿臣记不太清了,在龙泉寺中养病之时也接着看过,但是……看不太懂了。”
皇帝低头去看那本游记,应该是看了好些天了,上面还被做了些简单的批注,大约是看书的习惯还没丢··但他看那一手小字,却和之前写的差了许多,像是失了风骨,下笔不坚定,远没有之前钟灵毓秀。
字是文人的脸,这……也退化地太厉害了··傅知玉知道清元帝注意到了这个·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没特意练过,是自己上辈子为了见谢恪摔伤了手,批折子又多,手常常抖着,没什么力气,字体早就变了。
清元帝见此,却只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露出一个温和慈祥的笑意,摸了摸他的脑袋,又问道:“松子好吃吗”·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傅知玉点了点头。
“待会儿让内务府再送一些过来,”清元帝道,“好好养着吧·”·说毕,清元帝就准备走了,他离开之前,叹了口气,转身牵了云贵妃的手,道:“只是苦了你了。”
云贵妃一鞠身,低声道:“臣妾只求知玉平安·”·云贵妃是极漂亮的,即使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一举一动的风姿,也仍有当年名冠京城第一美人的味道。
美人眼角还带着泪意,眼尾微红,精致的宫装让她楚楚大方,却又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样子来··清元帝心头一软,后宫虽然女人多不胜数,但是唯有眼前这个,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他与云儿当年也曾……·清元帝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放地更柔,道:“等朕处理完政事,就回来看你·”·云贵妃点了点头,又望着皇帝离去,等到仪仗已经走出了宫门,才卷起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傅知玉在旁边围观亲娘的变脸过程,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下他娘的影后级演技··云贵妃演完之后,挥退了左右的宫女,走到在他旁边坐下,傅知玉恰在这时候献宝一样给她端上银盘子装的一碟子剥好的松子。
“这种事情让丫鬟做就好,”她看着那盘白生生的松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拉过傅知玉的手仔细看了看,“你呀,他已经走了,不想装的话就别装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我现在想做的,就是给母妃剥松子,”傅知玉笑道,“我知道母妃喜欢吃,那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我看你似乎很高兴”云贵妃一粒一粒吃着松子,一边问道,“至少皇帝这关算是过了,我看他是信了的。”
“父皇吗”傅知玉笑了笑,“他不算什么的·”·在云贵妃面前,他向来坦诚,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但傅知玉高兴确实不是为了皇帝,他只是确认了一件事情。
从得知谢恪在龙泉寺守着一直不肯走这件事开始,他心中就有疑惑了,毕竟他不是等了一天两天,傅知玉在龙泉寺折腾了两次,耗时十来天,他除了中间有几次出去过,其他时间是一直都在的,据守在外面的太监说,谢公子一直想进来探望。
这就很奇怪了,谢恪是主角,根据剧情,他绝对不可能呆在这里,很有可能被判定ooc然后被扣扮演分,因为这是严重影响剧情的做法··而傅知玉这次没按照上辈子的做法来,他换了一种玩法,于是所有事情居然真的可以循着他的想法来,没出现一点意外。
这些事让他更确实一点,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剧情世界了,而是系统提过的,不受原书影响的“自由世界”··因为所有都有完结的一天,扮演者的任务也有终结,但是剧情完结之后,这个世界依旧存在,它只是变得“自由”了,不再受剧情的- xing -质,可以自由自在地朝着所有的可能的路径发展。
如果世界还在剧情中,即使扮演者不插手,原剧情也存在“设定惯- xing -”··比如,上一辈子,傅知玉没有按书里设定的那样在八岁的时候害宫里的贵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她一样被害,宫中仍然没查出凶手是谁,这位贵人脾气不好,得罪的人太多了,谁都有可能下手。
又例如,傅知玉依旧做了皇帝,他没有像原书那样残暴,但却因为御下不严,导致官员层层**,受灾民众怨声载道,依旧骂他是昏君··上一世,剧情虽因为他的变化产生部分偏移,但是往往最后都要回归正轨,其中虽然也有扮演者的功劳,但是仍有“设定惯- xing -”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让剧情不偏移主线。
傅知玉在系统空间的时候就听主神说了,《名留青史》的任务已经被完成,且谢恪的扮演者得分很高,那时候他已经在主神空间呆了很久了,听了这个消息,也觉得是意料之中。
一个已经完成任务的世界会就此独立,成为“自由世界”,不受主神的监管,按道理来说,也不可能再有扮演者进去,但是《名留青史》这个世界却重启了··重启便罢了,扮演者谢恪为什么做这些,他不关心,反正他都已经回来了。
他所关心的事情是,一个已经完成任务的“自由世界”,即使重启,也不会退回到任务世界的,任务绝不会再重新发布一次,谢恪的异常和自己的尝试,几乎已经验证了这一点。
这确实已经是一个“自由世界”了,谢恪极有可能也不再是一个“扮演者”,他只是拥有这个主角的身份而已,这个世界也不再受剧情惯- xing -的影响,可发挥的空间很大。
那至少把母妃救下来,不让她按照书中的描写那样死去,是很有可能实现的了··这也是傅知玉重生以来最高兴的一件事··他知道母妃极其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装傻,皇位他确实是有一争之力的,特别是现在剧情自由,上辈子他不知道这些都能反败为胜斗倒太子,这次他若是想争,只会更简单。
·但是皇帝他不是没有做过,傅知玉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那段日子无比痛苦,他自己痛苦,带给百姓的也是痛苦··他与原书的傅知玉- xing -格是两个极端,一个过于残暴,一个过于温和。
论做皇帝的才能,别说谢恪,平心而论,他连当今的清元帝也比不上··管不住臣子就是一个皇帝的错,他不适合那个位子,没有争的必要··再说,即使这是自由世界了,傅知玉也不觉得皇子们搞的过谢恪,双方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人。
谢恪如果保留了系统的话那就更夸张,他是积分前三的扮演者,系统里能兑换的东西非常多,现在还不受剧情限制,任何一样东西拿出来都是降维打击··说不定没了剧情限制,傅氏皇族完蛋地更快。
晚上,傅知玉早早地躺上床准备睡觉,突然听见一道声音,像做贼一样轻轻叫着他的名字:“知玉、知玉,你听得到吗”·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傅知玉一惊,下意识回了一句:“谁”·一边的宫女听见了,正想上前,却被傅知玉一挥手拦下了。
“你出去吧·”他道,“我这里不需要人服侍·”·他认出了这声音是谁,这话还是直接传到自己脑海里面来的··“主神”他轻声回道,“你怎么做到的”·“你不用说话,我们两个脑内交流就可以的,”主神道,“我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进来,不知道这个口子能开多久。”
“这个世界现在是不是自由世界的状态”傅知玉一听这话,就连忙加紧时间问自己最想问的问题,“我没事,挺好的·”·“你发现啦确实是的,”主神叹了口气,“这个世界被谢恪搞的很奇怪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名留青史》这个任务是超高级任务来的,被他弄的,现在成了整个系统的一个定.时.炸.弹,如今只是暂时稳定而已。
知玉,我待你不错的,你能不能帮个忙,保证这个世界不被谢恪搞崩溃否则我们很难做的·”·主神确实待他不错,教了他很多东西,傅知玉想了想便答应了,道:“我尽力。”
“他最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主神听了这句保证,算是松了口气,又问了一句,“如果有的话,你就揍他·”·傅知玉实话实说:“我打不过他。”
“那不一定,”主神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一个在主神空间呆了很久的bug,我检测到你是有产生变异的·”·“……听去了不是什么好词。”
“你要相信我不会坑你的,”主神道,“你……”·傅知玉本来还准备听,但是主神一到这里就没了声音,大概是通话的口子被关上,强制它下线了。
变异·傅知玉回来十来天了,也没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也可能是他自己折腾的,还没来得及感受··不会突然长出什么耳朵尾巴来吧……·他在重生后第一次提心吊胆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儿童节快乐~我搞错了上榜字数要求,这章加更,晚上更新照常,明天也有双更哦=3=·第八章 ·离云贵妃的琉璃宫不远处就是薛贵妃的临月楼,与琉璃宫素雅的风格不同,临月楼是全宫里面最奢侈的一座宫宇,远远看着都觉得泛着金光。
薛贵妃卧在贵妃榻上,旁边两个宫婢小心翼翼地给她捶着腿,她比云贵妃大上几岁,眼角已有几道鱼尾纹,但是她是天生的富贵相,那几条皱纹也无损她的贵气,只觉得是个神仙妃子,就像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端是国色天香,真正的人间富贵花。
“真的傻了”三皇子站在一边,低沉着声音问了一句··他正伏案慢慢画着一副山水图,一直没有抬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清元帝傅青彦长得不错,后宫里的妃子更没有长得差的,皇子们个个都长的不错,傅容烨继承了薛贵妃深刻的五官,这五官在女人身上是艳丽无双,在男人也十分出众。
他比傅知玉大了四岁,如今已经二十岁了,能做的事情也很多,其中就包括在其他宫里安插眼线··琉璃宫里却不太顺利,云贵妃极其警惕,她贴身的几个宫女是在入宫之前就一直跟着的,傅容烨费了一番功夫,也只能安排一个外围的洒扫太监进去。
不过有消息也好过没有,特别是云贵妃回宫之后,那边每一点动静都很重要··“真的,听说连字迹都变了,远没有之前写地好,如今的九皇子,可担不起‘大才’之名了。”
“他还真给元挽云那个女人剥了一下午的松子”薛贵妃撑着脸,又插了话,问了那卧底小太监一句,“元挽云什么表情啊”·元挽云既是云贵妃的本名了。
小太监努力想了想,道:“云贵妃看起来……挺高兴的一直在笑·”·“她看她儿子做什么都是好的,傅知玉就是她的心头宝,”薛贵妃嗤笑一句,“面上是这样,背后不知道怎么哭呢。”
小太监连忙道:“是的是的,我看云贵妃眼睛都是红的,一直没消下去呢·”·薛贵妃听完这话更高兴了,捂着嘴笑了几声,又道:“活该”·三皇子却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上的笔,又问了一句:“傅知玉呢”·“九皇子他……”小太监搜肠刮肚想起来一点形容词,“没说什么话,瘦了一些,比以前安静。
其余就没有了,都说九皇子傻了,可奴才觉得,不像是傻了,就是不管做什么都是慢慢的,好像没什么能让他着急的·”·“世上的傻不是只有嘴歪眼斜的小儿痴呆,傅知玉这样的人,若是真伤了脑子,就算只是反应慢了一些,对于他来说,就是傻了,”傅容烨道,“你回去吧,接着盯着,若是有什么,及时回来汇报。”
小太监应了一声,退出去了··“烨儿怎么听了这事也不笑一笑,”薛贵妃转身看向他,“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傅容烨看了自己母妃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画完了最后一笔,他把纸张拿起,吹干了上面的墨迹。
·这是一幅画的不错的山水图,青山叠翠,红日欲出,但是傅容烨看了一眼,就把它丢进了一边的纸篓里面··薛贵妃看不明白他这意思,辛苦画了一上午的山水图怎么就给丢了,她示意丫鬟捡起来给自己看看。
“这不是挺好的吗”薛贵妃仔细看了一眼,“谁又惹你了”·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还不如傅知玉十三岁时候画的那幅,父皇见了连夸了好几句,现在还在御书房里面挂着,”傅容烨道,“扔了吧。”
他这么一说薛贵妃也赌气了,让丫鬟把那幅画放到一边去,道:“你提这个干什么”·傅容烨没有回话,只是回头对守在自己身边的人说道:“带八皇子进来吧。”
八皇子傅容骊之前被皇帝下令,大祭期间闭关读书不许出门,但大祭已经结束有好一段时间了,他仍然老老实实地闭着关··被人带进来的傅容骊第一眼就看到傅容烨了,浑身就抖了一下。
他对自己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是真的怕,比碰见皇帝还怕··全屋的宫人都在傅容烨的示意下出去了,只留下他们三个··薛贵妃敏感地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她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小儿子过来,伸手摸着傅容骊的脸,心疼道:“看看我们骊儿,读书这样刻苦,都瘦了,母妃待会儿让小厨房炖一锅补汤……”·“补汤”傅容烨嗤笑一声,“他配喝吗”·薛贵妃有些气了,道:“烨儿你怎么这样说话骊儿好歹是你的亲弟弟”·傅容烨根本不管薛贵妃说什么,对着他就说了四个字:“过来,跪下。”
傅容骊对他根本不敢反抗,立刻在案前跪了下来··“你可知道错”·薛贵妃也站了起来,声音也高了一个度:“骊儿没错他两次下手都掐准了,最后结果也极好,而且如今圣上也没查出来,算是天衣无缝,还解了本宫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他唯一的疏漏就是之前没和你我商量罢了,但是比起结果,这又算得了什么往后哪有这样好的下手机会了”·傅容烨眼神- yin -沉,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也觉得,事情就像母妃说的那样,你真天衣无缝地害了自己从小到大的对手,聪明地很,是吗”·傅容骊求生欲满满,疯狂摇着头。
傅容烨走到他跟前,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看着自己:“第一次动手,你不与我说,第二次动手,还是没有·直到父皇觉出问题来了,开始查了,你才慌了,知道摊牌了。
我只能匆匆忙忙替你收尾,你可知道,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前脚清理掉太医院你留下的痕迹,下一刻父皇的人就来了,若是失了这一步,你被查出来就算了,我与母妃,整个薛家,应该如何自处·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每一次都谨慎,生怕行差踏错,就要从高处跌到深渊,你倒是好,比我胆子不知要大出多少,只因为一时妒恨而已”·傅容骊直视着他的眼睛,如今身体也不抖了,只是低下了头,闷声道:“我已知错,请兄长责罚。”
薛贵妃看着傅容烨转身在架子上拿的那条鞭子,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骊儿已经知错了,要罚可以,但是这是不是有些太重了”·“不重,”傅容骊在这时候接了一句,“请兄长责罚。”
带着倒刺的鞭子,被傅容烨用了全力甩了二十鞭,傅容骊上半身被抽地血肉模糊,却半声也没吭过··直到抽完了,他拼着最后一点清醒的力气,说道:“傅……傅知玉,狡猾多端,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这么容易……”·他尚未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把眼泪擦一擦,”傅容烨看也不看一眼,脸色- yin -鸷,对薛贵妃说道,“我已叫了胡太医了,他又死不了,不吃这个苦头,长不了记- xing -··傅知玉……我会再查的,不急,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傅知玉不管外界怎么做怎么想,他只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晚上,没等到主神说的那什么“变异”,反而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孤来看看小九,”他一醒来便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控制不住地起来了,仿佛在做什么噩梦,“……无事,小九大病初愈,多睡一会儿也好,孤就在这儿等等,不必去打扰他。”
是太子,傅凌霄··傅知玉一下子就清醒了··第九章 ·傅知玉上辈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在这个人的- yin -影之下,他大大偏离了原书的设定,以至于对付这种人就变得异常困难,后来摸爬滚打差点丢了- xing -命,才吃了记- xing -,渐渐取得一些优势。
然而原文之中,傅知玉和傅凌霄是真正的旗鼓相当棋逢对手,只因为他们两个是同一种人,菩萨面孔,蛇蝎心肠,极善伪装··原文里的傅知玉有的时候还算真- xing -情了一把,但这位是完完全全地带着面具活着,表面和内心大相径庭,佛面蛇心,很难对付。
不过如今可不一样了··“更衣·”傅知玉从床上起来,开口对着床边的宫女说了一句,宫女便应声而来··他如今只是个可怜的病人罢了,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傅知玉慢条斯理穿好了衣服,天气冷,他还给自己披上了一件白狐裘,像一个白色的毛绒团子··傅凌霄这个人比傅容烨难对付,他安插的人也比傅容烨有用一些,比如刚刚给自己更衣的那个丫鬟,就是傅凌霄的人,比傅容烨安插的洒扫太监近身地多,得到的信息理论上也会多一点。
这事情傅知玉早就知道了,甚至上辈子云贵妃也早就察觉了,只是一直没点明而已,这种暗钉留下来有意想不到的作用,上辈子是,如今也是,可以传递自己想传递的信息。
傅知玉想着这些,一边踏出了寝殿的门,然后露出了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太子哥哥,”他打了一声招呼,“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傅凌霄坐在外面喝着茶,他长相在众皇子之中算不得出挑,只是五官柔和,看着便十分和气善良,讲话也轻声细语的,仿佛永远不会生气一样。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是我来迟了,本应该昨日就来的,”傅凌霄微笑地向他招招手,言语之间也仿佛真是一个亲切的兄长,“小九快来,先坐下来,这点心是特意让御膳房做的,是你最爱吃的。”
·傅知玉低头一看,一整盘鲍鱼酥··这点心好吃是好吃,但是油腻,傅知玉平时是喜欢吃一两块的,但是他刚大病初愈,实在不适合吃这个。
傅凌霄果真是傅凌霄,一来就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我以前喜欢吃这个吗”傅知玉坐下,把桌子上的鲍鱼酥往前推了推,“我记不太清楚了。
没办法,太医说,记忆损伤有一些严重,我如今能记得太子哥哥,就已经算是大幸了·”·傅凌霄笑容凝滞了一瞬··但他很快收敛了表情,又开口道:“我在宫中听说小九出事的事情,也跟父皇一样,担心着急地很,还去母后的佛堂里面求了平安签,父皇在宫中追查的时候也跟着去看了,不知宫中是谁,竟有这样的歹毒心肠,小九这样伶俐可爱,也下得去手”·傅知玉被他搞得鸡皮疙瘩一身,也瞬间明白了傅凌霄的来这儿的意图。
傅凌霄到目前也没相信他是真傻了,这个人疑心极重,只觉得他是在假装,而且猜想傅知玉假装的原因是觉得目前尚无力扳倒害自己的人,只好暂时示弱··果然傅凌霄接下来一句话就来了,他伸手摸了摸傅知玉的头,问道:“小九在宫中可有什么得罪过的人太子哥哥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不让这些坏人逍遥法外,污秽宫闱。”
他甚至已经猜到了动手的很有可能是八皇子,只有这位和傅知玉有这样的仇,也有动手的能力及动力,事后还能快速收尾,赶在皇帝的搜查之前把痕迹清理干净了,恐怕这里面没有三皇子的功劳那也不可能。
傅知玉几乎可以想象傅凌霄的心迹,他就像闻到血味的狼一样兴奋,要当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胜利者,就像上辈子一样,一举搞倒薛家,但如今他也跟皇帝一样没有找到什么有力证据。
所以他来这里,是想借自己的手实现这一切··如果傅知玉有线索或证据就更好,但如果他真的没有,那个他作为受害人指认八皇子的话,他作为太子也有极大的文章可做,薛家两个皇子怕是不死也要扒层皮,对他现在和傅容烨僵持的局面来说,也大有改善。
但是傅知玉如今不吃这一套··“太子哥哥你在说什么呀”傅知玉歪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父皇跟我说,尚未查出什么来。
其实我觉得,也许就是意外罢了,宫中的人个个都很好,怎么会害我呢·母妃还和我说,她见我还能醒过来,便已经很高兴了,我虽然忘了一些事情,但是母妃说她高兴,那我就高兴了。”
“小九……”·“我准备去和父皇说,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弄得宫里人心惶惶,我身边的几个宫女都因为这事受了不少责罚,先前要不是母妃拦着,好几个太医都要被打板子了,其实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傅知玉打断了太子的话,接着发表自己的圣父发言,还轻轻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门外的天,眼神放空,努力学习自家娘亲的影后精神,最后补了一句,“过去就让他过去吧,现在事情弄的这么大,我只觉得愧疚。”
傅凌霄被他搞得好久都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大概是被傅知玉这圣父架势唬住了,有一瞬间,他心里还怀疑是不是这个人真的傻了··这要不是脑子有问题,谁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傅知玉搞这么大阵势装傻,总要有所图的,太子原来以为他是以退为进,谁知道这位一退再退,都不知道底线在哪里,在这宫里扮猪吃老虎是没有用的,机会转瞬即逝,薛贵妃和云贵妃这两位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薛贵妃母家显赫,但是奈何皇帝偏心,每次重要关头都是云贵妃压了一头,如今琉璃宫主动露出弱处,又没有反击,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傅凌霄感觉到这里,天已经被聊死了,偏生傅知玉还要说话··“母妃还在龙泉寺求了平安符呢,很灵验的,”傅知玉抽出一个红头绳扎的结,上面绑了一个木牌,“这是我给太子哥哥带的,希望太子哥哥少病少灾。”
这东西当然和云贵妃给傅知玉求的那块不一样,就是龙泉寺批发做的,年中年尾的时候会在布施的时候一起派给民众,傅知玉离开寺庙的时候随手抓了一把,刚好现在来给自己做人设。
我是多么善良单纯天真可爱的孩子呀··傅知玉望天,沉浸在自己设定的戏里,有点理解自己母妃大人每次演完戏那种游刃有余的爽感了,至少目前傅凌霄应该是被恶心到了。
傅凌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拿着那个粗糙的平安符,就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没坐一会儿就走了··他送来那一盘鲍鱼酥傅知玉也没吃,赏给了一边的宫女·他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在窗边坐了下来。
外面开始下雪了··傅知玉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它在手里面慢慢融化··云贵妃在这时候急匆匆地到了,一进来便屏退左右,问他:“我听说刚刚太子来了他有没有为难你”·傅知玉摇了摇头,反问了一句:“父皇今天晚上还来吗”·“……来的。”
“今晚上,请母妃帮我拖他一会儿吧,我有事情要与父皇说,”傅知玉道,低头又喝了一口茶,道,“做戏就要做全套的·”·云贵妃皱了皱眉头,又问:“到底怎么了”·傅知玉扶她坐下,安抚- xing -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我慢慢与母妃说吧,”·云贵妃摸他的手,只觉得右手冰凉,问道:“怎么手这么凉”·“是外头下雪了,我伸出手去摸了摸,”傅知玉道,他下面的声音渐渐变小,仿佛呢喃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这个冬天里的最后一场雪了。”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作者有话要说:捉虫·第十章 ·皇帝这段时间都宿在琉璃宫,还和云贵妃一起用了晚膳··晚膳过后,云贵妃抚琴,清元帝在一边看着折子,但是他看折子并不怎么专心,经常抬起头来看着云贵妃,嘴角还带着笑意。
“朕记得,以前你经常在院子里抚琴,那琴声真好听,鸟儿站在树上也不吱声,只听着你的琴声,”他说道,“如今爱妃的琴是越来越好了·”·云贵妃低头笑了笑,并未回话,她白皙的脖颈在灯光的照- she -下显得特别美,清丽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清元帝有些情动,放下折子,走到她面前,覆上了她的手,问道:“怎么手怎么冷”·“是今儿下雪了,”云贵妃笑了笑,转头招呼了自己的贴身宫女,“采颜,去九皇子屋里,告诉那边的太监,让晚上多添点碳,以免着了凉。”
清元帝也跟着说道:“小九大病初愈,你们都要小心伺候,我明日让内务府的管事太监来看看,左右也添点东西·”·说完,他把云贵妃揽了过来,低声问道;“小九最近身体如何”·“身子已经差不多好全了,只是……”云贵妃叹了口气,“如今臣妾已经别无所求了,知玉平安已经是天大的好事。”
清元帝抱紧了她,长叹了一口气,道:“小九是我们的孩子,朕……总是待他不一样的,如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太监就尖着嗓子报了一声:“九皇子求见。”
“快叫他进来,”清元帝连忙道,“外面冷,别冻坏了身子·”·傅知玉从外面进来,刚行了礼,就被清元帝赐了座··“看着脸色是好了一些,”清元帝看看他,“还要多养养。”
傅知玉低头笑了笑,道:“是陈太医这段时间废了不少心思,今日还和小厨房一起做了药膳出来,比药汤好下口多了·”·“他那算是将功抵过了,”清元帝道,“之前不用心,竟让皇子受了这么大的苦。”
“也不是陈太医的错……”·“是朕的疏漏,”清元帝长叹了一口气,握紧了云贵妃的手,“竟现在也没查出来,大理寺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没有用了。”
傅知玉听完这句,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跪在了清元帝面前,又抬头望着他道:“我今日来找父皇,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如今已查了这么久,还未找出什么结果,反因为儿臣一个,弄得宫里头人人自危,今日太子哥哥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儿臣,生怕我是受了什么委屈。
是儿臣不孝,让兄长费心,让母妃费心,更让父皇费心,又在这宫中折腾了这么久,更是儿臣的过错,所以儿臣这次来,是想求父皇收手,便让此事过去吧·”·“小九,你……”清元帝一时失语,又望着云贵妃,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云贵妃在这时候恰到好处地保持了沉默,只是低头流着眼泪,把头埋进了清元帝的怀里。
仿佛真是一个善良又伤心的母亲··“小九,你真不想知道是谁害你的吗”·“一开始是想的,但如今已经不纠结于此了,”傅知玉露出了圣父的笑容,和他之前见太子的时候那个表情如出一辙,仿佛复制粘贴,“儿臣离开龙泉寺的时候,特意去拜访了方丈,求问身上是否有什么罪孽,否则为何要遭受此劫·方丈说,万事随缘起,半点不由人。
苦难皆是过眼烟云,只有一念放下,才得万般自在··儿臣回宫之后,体味许久,只觉得从鬼门关中走过一次,心境也有变化,心胸也开阔许多·父皇命人严查,是关心儿臣,儿臣已经感激不尽,可如今儿臣已经放下,于是斗胆请求父皇,也一同放下吧。”
傅知玉睁着眼睛瞎扯淡,清元帝倒也听进去了··他挑这个时间说这些话,不是因为今天太子来,是觉得时机成熟了,也应该给清元帝找个台阶下··大理寺接了皇令,在宫里轰轰烈烈地查了这么久,把太医院都翻了个底朝天,一些妃子的宫廷也跟着一起翻,宫中不仅惶恐,也早有怨言,可没有切实证据,也实在无法定罪。
傅知玉估摸着再这样下去,大理寺是要随便找个人顶罪的,不仅要给皇帝,也要给满宫里一个交代,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如今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清元帝这怒气头也过了一些,他心里其实很清楚线索已经清理干净了,再追查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宫里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一点的人也不多,但后宫牵扯前朝,他虽然心里有这计较,但是手上没有证据,实在没有降罪这些人的道理。
要真找出个替罪羊来,恐怕清元帝心里也憋闷·且这段时间敲打下来,宫里许多人也安分不少,不管怎么说,清元帝也不算没有收获·这时候结束这一切只需要一个适当的理由而已,傅知玉说这些正是恰当时候,给皇帝一个借口,也让他有个泄气的口,保存了皇帝的颜面。
“小九,快起来吧,”清元帝脸色柔和,亲自过来把傅知玉扶了起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琉璃宫最懂朕心·你放心,朕永远不会亏待你们母子。”
傅知玉装不懂他的意思,只是低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第二日,皇帝果然下了令,说九皇子宅心仁厚,云贵妃宽宏知礼,有仁德之心,实在难得,此事就算是过去了。
但与这令一起下的却还有两份圣旨,一份封了云贵妃为皇贵妃,另一份却封了傅知玉的王,赏了丰厚的食邑,封号为“昭”··“……这正是双喜临门,您往后便是昭王爷了,”颁旨的太监老脸笑地仿佛一朵菊花,“只是这王府还未修缮好,圣上特意下令,挑出了京中地段最好的宅子,才配得上昭王爷的身份。
只是那宅子有段时间没住人,还要工匠再修整修整,怕是还要委屈您,先在宫里面住一段时间了·”·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无事,我也正好陪陪母妃。”
傅知玉笑了笑,又赏了老太监一些金瓜子··老太监带人走了,傅知玉却看着那两道圣旨,久久没有言语··清元帝子嗣众多,但是一直没有封王,就算三皇子已经在他的默许下插手了一部分政事了,甚至早在外面有了府邸,但拖到现在也没有封王,傅知玉还是第一个。
如今封王虽然没有封地了,但是王爷身份比单纯的皇子身份意义可大不一样··清元帝其实和太子有些像,疑心病一样很重,他一边培养着这些皇子,想从里面选出一个满意的继承人来,一边又不敢下放太多权利,生怕皇子斗争太过厉害,以至于他控制不住,最后伤及自身。
他一直在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不想打破,就像上辈子,其实傅知玉依靠八皇子下药那件事扳倒薛家两个皇子不是只有太子推波助澜,皇帝也是有意的,薛家日渐势大,前朝后宫都是,皇帝这是借力打压,让天平又回到了他想要的位置。
·所以清元帝再怎么喜欢云贵妃,也没有轻而易举地晋她的位份·上辈子,是傅知玉被太子一时压过一头的时候,清元帝才找了理由,升了云贵妃做皇贵妃,还以皇后身体不适为借口,让云皇贵妃主理六宫事宜。
但那时候,他也是真心少了,利用居多··但如今不一样了,傅知玉伤了脑子,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皇帝是信了··他失去了一个聪明的皇子,伤心是伤心的,但是不要紧,皇帝最不缺的就是聪明的孩子,皇宫里聪明的孩子已经够多了。
清元帝只是发现了一个让他更高兴的事情,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宠爱自己宫里最喜欢的女人,不用担心天平发生倾斜··云贵妃母家并不显赫,不过三品督御使而已,傅知玉脑子也不行了,善良有余智商不足。
就像是一只虎崽,退化成了一只漂亮的猫,永远不会长出伤人的爪牙··傅知玉刚开始计划的时候尚未预料到这些,但是如今事情发生了之后,他心里也很清楚,封王这件事其实和自己傻不傻的关系不算太大,别人就算傻八百次也没这个待遇,这宫里,也唯有他母妃能让清元帝做到这程度了吧。
第十一章 ·云贵妃接了旨之后,在人前是一脸笑意,在这个时候,却是和傅知玉一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好像陷进什么回忆里··傅知玉看着十分心疼,他慢慢地移过去,伸手把自家娘亲抱在怀里。
“小宝,”云贵妃轻轻叫他的小名,“这又算是什么呢”·“母妃不用想太多,”傅知玉安慰道,“他给了什么,便只享受其中好处就好了,剩下的事情,都有我呢。”
傅知玉之前做这些的时候可没想到还有这一遭,对他来说,也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虽然也是在这宫里出了风头,但是封王这件事情算是极大的好消息了··他以后会有更多的选择权的。
这所有的事情都因为他一开始的选择,产生了不可预计的蝴蝶效应,但是他这辈子想要守护的人一直没有变··傅知玉抱紧了自己的母亲,又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呢。”
“小宝,”云贵妃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说的一样,真正脱离这一切呢”·傅知玉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很快的,我会带母妃一起走。
到时候,不管是江南水乡还是任何地方,母妃想去哪里都可以,想做什么都可以·”·他的母妃,原是清元帝傅青彦明媒正娶的正妻,当然,那是在傅青彦成为皇帝之前。
二十多年前,宸炀帝傅衡登基,他按辈分来说,是傅知玉的堂叔,清元帝傅青彦的堂哥··这位年轻的皇帝登上皇位的过程极为顺利,因为他的父亲特别专情,当时的皇后享尽后宫独宠,共诞下一个皇子两个公主,傅衡就是那个唯一的皇子,他自诞生以来就被封为太子,一路顺风顺水,最后毫无意外就当了皇帝。
傅衡是不笨,也饱读诗书,才高八斗,只是他从小就生活幸福,本- xing -实在单纯,太上皇死了之后,他压不住势大的那些大臣世家,不久之后,也得了“急病”去了。
但国不可一日君,大臣们若是直接篡位,名不正言不顺,且傅衡治国这几年手段温和,赋税大减,风调雨顺,百姓对他的评价十分不错,民间甚至有主动立庙参拜的·强行改朝换代,怕是要落口舌,被世人诟病。
皇室傅家这几代都人丁凋零,宸炀帝傅衡尚未留下子女,他这一脉绝了之后,皇室竟然只剩下荣王傅辉这一家··□□王又因为上过战场,断了一条腿,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实在不适合做皇帝。
他膝下育有两子,嫡次子傅青彬及庶长子傅青彦,两人相差三岁,一个十七,一个二十,而傅青彦当时已经和元家结亲,与元家小姐元挽云成亲已一年有余·论才华,论发展潜力,论各个方面,傅青彦作为一个庶子,都比不上意气风发的傅青彬。
但是最后却是傅青彦赢了··道理其实很简单,傅衡是怎么死的,大家心里都有数,那些世家们为皇帝这个位置寻找人选,不是真想找出一个完美的皇帝来,他们是在寻找傀儡,当时,傅青彦看外表简直就是一个穷酸书生,讲话唯唯诺诺,看起来胸无大志,跟聪明外放的傅青彬比较起来,简直是傀儡的最佳人选,只需等他与自家的女子结合,生下一个完全由世家所控的皇子,那便好了。
至于已经成亲这种事情,那都是小事,元家不过四品官罢了,哪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就这样,傅青彦摇身一变,黄袍加身做了皇帝·他娶了林大将军的女儿为皇后,娶了薛丞相的女儿做贵妃,他原来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在一开始的时候只封了一个妃位而已。
傅青彦登基不久后,皇后诞下了太子,傅凌霄这个名字,不是皇帝起的,是林大将军亲口起的,这名字代表了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但是所有人都小看了傅青彦。
他没有甘心做一个傀儡,暗自筹谋布局着,慢慢地在朝中培养着自己的势力,谢恪的父亲谢霖就是他一手提拔,渐渐地和林家、薛家形成对立态势,甚至隐隐压过一头,傅知玉记事时候,清元帝已经是大权在握,朝中无人敢在他面前摆谱,他也不再是一个样子皇帝了,真正坐稳了龙椅。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只是林家薛家余威尚在,世家势力错综复杂,很难伤其根基·清元帝依然做不到一手遮天,他也没打算废太子,仍对世家怀有忌惮,也没必要现在就撕破脸。
傅青彦的逆袭之路总结起来确实很爽··当年,这个荣王府的庶子不受宠爱,有几分才华,却也并不出挑,等嫡子长大袭了王位,分家之后他什么也不是··元家小姐元挽云父亲虽然只是四品小官,但她姿容冠绝京城,一手琴更是被无数文人骚客夸上天,说是绕梁三日也不为过,这样的女子,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竟然看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傅青彦娶得佳人,拜堂当场便指天发誓,绝不纳妾,只愿得元小姐这一心人,但这誓言才过去一年多,就不作数了··毕竟那是皇位呢,现在许多人也不觉得元小姐亏了,当一个废物的一心人有什么用,哪有宠冠后宫的云贵妃来得风光,哦,现在都是云皇贵妃了,连带着元家都从四品升为三品,换了个既不累还肥的差事,简直不要太赚。
这些事情傅知玉上辈子就知道了,但是他看了原书之后,才了解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形··元挽云,他的母亲,在尚是少女的时候,不求富贵,不求地位,只求一份真心。
·她那个时候还单纯着,总是带着一种极为纯真的固执,没看上那些追在自己背后跑的世家子弟,反而看上了一个相对普通的少年,他安静,细心,却好像可以为自己做任何事情。
成亲后那一年多,她确实过得很开心,可以完全不顾外界的纷纷扰扰··她在院子里面抚琴,丈夫就在书房里面看书,不过抚琴的时候,她心爱的丈夫总是不专心,总是忍不住过来亲亲她的额头,夸她是世界上最美好可爱的人。
一年多以后,元挽云终于怀孕了,但是一直期待有个孩子的丈夫听到这个消息,却一反常态地看起来却不怎么开心··大夫诊出孕脉的第二天,嬷嬷送来了一碗安胎药,喝下去之后,她晚上是被活活疼醒的,大出血,被子都被染红了,孩子当晚就没了。
她身子因为这件事受了损伤,几乎从鬼门关过了一遭,真正醒过来的时候,便听到自己的丈夫登基成了新帝,娶了别的女人做皇后、做贵妃·她被抬进了一座陌生的宫殿,有了一个新的称号,云妃。
她好似一夜之间明白了一些什么,傅青彦是不可能让那个孩子出生的,他要做一个傀儡,若是在这时候有了一个长子,那便尴尬地很,什么也做不成··傅青彦刚做皇帝的时候十分艰难,束手束脚,能做的事情很少,他好几年都没有来过琉璃宫,后来他解释道,这对她是一种保护,但是唯有元挽云知道,一座皇帝不来造访的宫殿,一个没有背景的妃子,一个已经被降级的“正妻”,在拜高踩低的宫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连低调生活都做不到,以薛贵妃为首的宫妃们针对她,像是眼中钉肉中刺,而她的丈夫,没有像约定的那样永远保护她··等到傅青彦渐渐掌握了一些权力,她的日子才好过起来,怀上了另外一个孩子,顺利地生了下来,之后便被封了贵妃。
那些嫔妃渐渐也不敢再得罪她,但一切事情,都已经不复从前··她原来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家人宠溺,丈夫爱重,如今却是一个永远带着伪装面具的假人,一抬头就要演戏,假装自己温柔贤淑,假装自己从不记恨,唯有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才能获得片刻的休息。
“母亲,别怕·”傅知玉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朵边轻声道,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要相信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往后,母亲可以做回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他答应你那些却最终没能做到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雷和营养液,啾啾~·感谢 31278416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6-02 10:31:06·李咸咸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6-02 22:51:19·感谢读者“痴痴愣愣”,灌溉营养液 +10  2019-06-02 20:37:22·读者“yuilce”,灌溉营养液 +10  2019-05-31 12:44:22·读者“痴痴愣愣”,灌溉营养液 +10  2019-05-31 09:34:42·第十二章 ·傅知玉相信,这满宫中,傅青彦最爱的人是他的母妃,但是这所谓的爱也是比较出来的,若是和权势相比,这些便不算什么了。
但傅青彦又做不到真正的狠心,他心中是有喜欢的,于是他对云贵妃的心情极为复杂,是喜爱里面掺杂了愧疚,可他又不敢放肆过多,生怕这一份独特的情感被利用了,打破了他所保持的那一份平衡。
特别是当傅知玉越长越大,显露出了不一样的才华与能力,他心里一边为这个孩子觉得高兴,毕竟他是自己与最心爱的女人生出来的儿子,谁不希望自己最喜欢的孩子表现优秀呢但是他一面又不敢,不敢偏心过多,不愿偏爱过多。
谁都想把最珍贵的东西留给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包括皇位,可若是傅青彦真的表露地太过明显,现在仍然掌握权力的林、薛两家不会善罢甘休,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保持平衡是他的- xing -格使然,也是坐皇帝这个位置所必须做的事情··清元帝总忍不住想,若是傅知玉是个公主就好了,这个名字是他在云贵妃那胎生出来之前就起好了的,知玉知玉,听起来便像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孩子,若是长得像她母妃,那就更好了,他一定千娇万宠的,把她宠成世上最尊贵的女子,但是这胎生出来,却违背了他的意愿,是个男孩子。
这个孩子长得确实十分像他母妃,那点小脾气也像,有时候就和年轻时候名冠京城的元挽云形象重合,能让清元帝发好长一段时间的愣··可傅知玉的聪明有时候又让他感到害怕,这是皇帝的本能的警觉,傅青彦的皇位来之不易,他对这个位置有些过于在意,以至于对于位置迭代交替这件事情,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防备心。
他吸取了上两任皇帝的失败经验,不专宠,对后宫雨露均沾,以免再出现这种因为子嗣不足而差点让傅家皇权没落的事情·如今宫里的孩子已有十来个,其中皇子就有七个,最大的太子今年二十一岁,最小的十六皇子才六个月,总算是解了他的隐忧,但孩子多了,新的忧虑又来了。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傅知玉看到这两张圣旨的时候,已经把清元帝的心路历程猜地七七八八,他是看过原文的人,很清楚清元帝心里的弯弯绕绕,虽然在他看来这个人完全是想多了,但是傅青彦还真是这种人。
人一直带着防备心与忧虑是很累的,特别是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傅知玉变傻这件事情,让清元帝的防备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一部分了,或许说,终于找到理由放下了。
他总算觉得这个孩子及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可以被他完全控制的了,不会在未来产生任何让他不安定的因素,更不会对天平产生什么影响,他可以放肆一回,所以再宠爱一些,也没有什么的。
云贵妃也是个极为了解傅青彦的人,傅知玉能想到的,她一样也可以,收拾完心情,又低声说了一句:“太子和薛家那边,都尚存疑虑,我看那几个安插在我们宫中的钉子,都蠢蠢欲动着,想探查你是否是真的傻了,皇帝虽然说也试探过,但是也算是比较直接便相信了,他……”·“人总会相信自己愿意看到的事情,”傅知玉道,他伸手温柔地为自己的母亲擦干脸上的眼泪,“不说他了,我们说些其他的事情吧。
皇贵妃的仪式三天后就要开始了,我一定盯着内务府那边,为母妃缝出最漂亮的衣服来,到时候,母妃一定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子了·”·云贵妃噗嗤一声笑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道:“都已经老了,哪还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我说好看,那便是好看的,”傅知玉握着她的手,温柔道,“母亲要信我·”·云贵妃不说话了,只是望着他笑。
她自第一次落胎那时候起,几乎心如死灰,只觉人生灰暗,哪怕几年后傅青彦把她宠上天,她也只感觉这个男人恶心无比··她甚至想过干脆死了算了,毕竟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在熬日子,转机就是傅知玉,像是奇迹一样,她受了伤的身体又怀上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几乎没有一点像他的父亲,聪明、善良、可爱,是她独一无二的宝贝,云贵妃也不再生无可恋,她仿佛获得了二次生长,长成了一个内里坚强如铁一样的母亲··但以前知玉是很忙的,小小年纪,一整天都在看书写字,要不然就还有其他的事情做,有时候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但生了病之后他却好似变了一个样子,粘人地很,一整天都陪着她,又会说话逗她笑,以前虽然也孝顺,但不像现在,什么娇气话也肯说,嘴上抹了蜜一样,其余的讨人喜欢的动作也一并跟着,像是在冬日里拥着一件软乎乎的棉袄,又像是有了护着她的盔甲。
云贵妃这几天都觉得自己过得开心多了,就连见傅青彦的时候都觉得他看着没这么让人讨厌了··她私心想着,要是以后都这样就好了,就好像一对平常的母子,不求知玉有多优秀,只愿长长久久地陪伴着。
傅知玉说去盯着皇贵妃的吉服,他不是说说,是真的动身去了··他也不觉得一个男人盯着宫里绣娘们做衣服有什么奇怪的,反正他现在做什么都正常,也不怕别人说。
九皇子封了昭王这消息传得很快,满宫里都知道了,虽然没搞清楚为什么这皇子变傻了还能宠爱更甚,但如今宫中谁不敢得罪琉璃宫··绣坊的嬷嬷小心翼翼地在边上伺候着,陪着笑脸:“昭王放心,绣房日以继夜地地忙活着呢,金丝银线流水一样地用,一定给云皇贵妃娘娘使上最好的料子,做出一件最华贵的吉服来。”
傅知玉点了点头,转头对她笑了笑,道:“嬷嬷不用紧张·”·他看着这嬷嬷年纪大了,一头的汗,好似生怕他来找事的一样,便示意她坐下。
嬷嬷愣愣地望着他,道:“主子都没坐,奴婢怎么能……”·傅知玉无奈,他在系统空间过了很久,思想早就没那么封建了,他想了想,拿过旁边的一碟点心,塞进嬷嬷怀里,道:“嬷嬷就在这坐着吧,吃吃点心,别跟着了。”
他上下看了看,只觉得那些绣娘针线翻飞的样子也极为有趣,他上辈子从未关注这些,都忙着斗来斗去了,还不知道,自己衣服上的一朵暗花,需要一个绣娘精雕细琢地绣上这么久。
虽然这是一本,书里也没有一个字提过这群绣娘,但是她们出于世界的完善- xing -还是存在着,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反正傅知玉看着,就是觉得比主线剧情有意思多了。
他随手拿起一根银针,本来就是看看,谁知道一下子没拿住,针在他的指尖上扎了一下··痛到没怎么痛,他的指头可怜兮兮地挤出一滴鲜血来,傅知玉很快把它擦掉了,假装无事发生过,否则后面跟着的宫人又要大惊小怪。
但是血是擦掉了,那根意外刺了他一下的银针却在傅知玉的眼皮底下慢慢变红,像是被那一滴血传染了一样,傅知玉摸着都觉得有点烫手,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渐渐恢复原样。
傅知玉:·这是什么情况我的血……有毒吗·他一瞬间反应过来,主神跟他说过关于变异的事情,但是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他就把这事情抛在脑后了。
傅知玉皱了皱眉心,头一个就担心一直与自己接触的人会不会受到一些不好的影响,比如母妃··他在绣房呆不下去了,把银针收了起来,转身就打算回宫去了··第十三章 ·傅知玉手里一直捏着那一根针,心情有点复杂。
主神这说好的绝对不坑自己呢,话也不说全了,银针变黑他倒是见过,变红又是什么奇怪的景象·从绣房到琉璃宫有一段路程,傅知玉穿过御花园的时候,远远看到有三个侍卫模样的人,从前面走过去。
他眼睛一眯,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宫里的侍卫也分品级,从最低的宫门卫,到最高的御前侍卫,穿的衣服用的佩刀带的令牌都大不一样,前面走的那三个人,就是最高级别的御前侍卫,穿黑衣,在阳光底下能在袖口、领口、衣襟处看出金色的暗纹,佩刀用的是极好的寒铁刃,这种刀,最好的工匠一年最多也只能做出三把。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御前侍卫是有官位品级的,正正经经的四品武将,且身在御前,可比一些二三品官还来的有用,这些人出身无一不是世家大族,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宫里的御前侍卫还不超过十个,贵精不贵多,傅知玉个个都认识,前面这三个……之前好像没有见过··特别是最前面那个,他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可惜等到傅知玉认出那人是谁,他已经来不及转头换条路走了。
是谢恪··也不怪他一下子没认出来,御花园小路弯弯绕绕,远处的身形被一些树枝遮住了,而且他是第一次看谢恪穿侍卫装,一时间没认出来也很正常··傅知玉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他是什么时候做了御前侍卫上辈子根本没有这段。
他心中疑惑着,却见那以谢恪打头的三个人走过来,向他行了礼,道:“见过昭王爷·”·受了谢恪的礼,傅知玉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把身上的大氅裹得更严实了一些,只想赶紧离开,看看自己身上的血到底有什么异常。
谁知谢恪不肯放过他,在行完礼起身之后,又朝着傅知玉问了一句:“昭王……可记得臣吗”·傅知玉看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不知,以前在父皇面前也未见过你,是新来的御前侍卫吗”·他看见谢恪听完这句话之后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透出一些难以置信来。
傅知玉本来想趁着他这一愣的工夫赶紧走掉算了,但是他没走几步,却被谢恪上来拦住了去路··“大胆”傅知玉身边的太监喝了一声,“你一个侍卫,不懂宫中规矩,谁给你的胆子敢拦昭王的去路”·太监想上前去推他,立刻被傅知玉拦住了。
一是他肯定推不动谢恪,第二这毕竟是主角,谢恪向来记仇,还是别得罪他的好··谢恪低头紧紧看着他,根本顾不上那个大呼小叫的太监,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嘴唇动了动,低声道:“我……臣是那日冰湖,救昭王的那个人。”
“谢恪谢小公子吗”傅知玉又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客气笑容,“是你啊·抱歉,生了一场病,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清楚了,还是母妃告诉我,当时是谢将军家的谢恪出手相救,只是我实在近来身体不好,没有亲自过去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
“昭王不记得了吗”谢恪像是无法保持自己的表情,眼神空白了一瞬,“臣在龙泉寺那里等了很久,臣……”·“本王知道,”傅知玉道,他脸上笑容未变,“只是现在尚有急事,实在无法耽搁,谢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托人往琉璃宫捎句话就好,本王定会尽力满足。”
“我……臣不想要那些,”谢恪似乎是想要去牵他的手,但是动作到一半,就觉得不妥,很快收回了手,像是努力压下心里的情绪,“昭王承诺过,说会登门拜访。”
傅知玉一愣,其实这话说出来也只是托词而已,懂的人自然明白,贵人一句话的事情罢了,来不来都不一定,东西已经赏了,便算是记了情了··谢恪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硬把这话提出来,像是在有意争取着什么一样。
傅知玉看不懂他的眼神,只觉得其中是有一些伤心失望的情绪,还有一些他看不懂也根本不想搞懂的东西,但是为什么呢·上辈子,谢恪明明很后悔在冰湖里救了自己,没救到应该出现在那里的薛小姐,也恨不得自己统统忘记才好,这样才不会因为这恩情缠着他缠了这么多年,打乱了这么多剧情。
如今又在这里缠着自己干什么·真是搞不懂他·主角心,海底针··傅知玉想了一下,道:“待母妃皇贵妃礼成后,本王会去拜访的。”
“臣必扫榻相迎·”谢恪低头,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又朝他行了一个礼,一字一句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如今臣在御前,以后,会有很多机会,与昭王相见的。”
说完这句话,他深深地看了傅知玉一眼,转身便走了,傅知玉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他的手臂擦了过去·谢恪今年十九岁,比他大了三岁,却整整比他高一个头。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四品的御前侍卫,但是傅知玉丝毫不敢小看谢恪,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竖··他这辈子想要努力脱逃出这张网,皇家斗争和谢恪,都要离得越远越好,不管是皇帝还是以前的老对手傅凌霄,这所有事情都没有让他不安,但现在他感觉心里有点波动了。
仿佛自己又要被扯回这张网里的预感··傅知玉稳定了一会儿心神,稍微加快了一些脚步,他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急,先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好··傅知玉离开之后,三名御前侍卫也接着往前走,但也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老大,这就是你救回来的那个九皇子”第二个侍卫忍不住扯了扯谢恪的衣襟,问道,“哇,要是我也拼了这条命不要跳下去救了,长得可真好看啊,我看薛丞相家的小女儿吹的那什么国色天香,还不如这位一半漂亮呢。”
“别乱说,”第三个侍卫插了一句,提醒道,“人家不是九皇子了,是昭王爷了,你现在入了宫了,嘴上也要留个把门的,别跟之前一样,什么话都乱说。”
“我们几个人说说又有什么再说了,你看他长得不好看吗不漂亮吗”·“嗯,是、是挺好看的。”
“我说的是吧,老大,你说……”·他这句话说到一半,就噤了声,因为谢恪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神里全是- yin -鸷,警告的意味溢于言表。
“不许看他,”谢恪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还有一句话他忍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他是我的··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迟早是的,谢恪回忆着那掩在白色大氅里面的那张脸,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无人知道他在那时候有多么想把傅知玉抱在怀里,堵上那张嘴,不让他说出那些让人生气的话来··把上辈子的不好的那些回忆忘了就罢了,怎么可以把这个忘记了·谢恪握紧了手里的刀,不可否认的是,因为这件事情,他现在心里波动地很厉害。
知玉上辈子说过很多次,对他是一见钟情·而这所谓一见钟情的原因,就来自于冰湖那一次的救命之恩··如果这回他真的连那个都忘记了,他还会爱上自己吗·谢恪有一瞬间的不确定。
上辈子,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没有在知玉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疏离、客气,仿佛他和其他人、和这御花园的花花草草也没什么区别··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自己的惩罚,但他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知玉,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我们会再次相爱的,他想,这次,是真正的两情相悦,谁也不能阻拦··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攻:宝贝在太监面前护着我,说明他心里有我【信心满满】·小玉:这个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我得看着点身边的人小心被谢恪报复【严肃脸】·第十四章 ·傅知玉出了御花园之后,便立刻让人去打听打听谢恪的事情。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毕竟选御前侍卫的事情是宫中大事,只是他最近不怎么出门,不关心这些事情而已··宫人动作很快,等到傅知玉到了琉璃宫的时候消息就已经打听回来了。
原来,谢恪被选入御前侍卫这件事还和自己有关系··因为冰湖那件事情,太后当时就说要赏他,救了皇子这件事也算是立功,升个一官半职的很正常··上辈子,谢恪在皇帝问询的时候婉拒了赏职,只说救皇子是自己职责所在,想靠真才实学获得奖赏,皇帝听他这么说,倒也不生气,只笑着夸了一句青年才俊。
在不久后的武试上,谢恪以极大的优势拔得头筹,成了名副其实年轻一辈的第一人,皇帝特别记得他,又因他还是谢霖的儿子,谢大将军是傅青彦一手提上来的,为他坐稳帝位贡献了不少力量,当场便龙心大悦,升他做了正四品的都尉,这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人来说,已经算是青云直上了。
·如今御前侍卫也是正四品,意义可大不一样··虽然其中有皇帝为这救命的事情赏赐的意味在里面,这回特意让他进了考量的人选之中,但是御前侍卫可比都尉厉害多了,考校极其严格,就连谢霖的嫡子、谢恪的同父异母的哥哥都倒在最后一关,没能选上。
虽然傅知玉觉得这对于谢恪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但是他这回明显比上次急切许多··傅知玉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觉得这个人好像对自己特别关注了起来,那个眼神……·他说不出什么意味,只觉得心情无比复杂。
傅知玉皱了皱眉头,他还没忘记自己急匆匆回来是为了什么,进了自己宫门之后就屏退了宫人··琉璃宫里多的是测毒用的银针,他测试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唾液、接触过的水以及等等,最后初步确定,都有不同程度的问题。
自己的血是最明显的,银针的反应很快,一下子就变红了,相对于自己喝过的茶水就没有这样特殊,银针埋进去泡了好一段时间,才能看出一点点变红的趋势,这样反复试了好几次之后,银针也产生了不一样的变化,好像被抛了光一样,和其他没有试过的银针比起来要亮许多。
但他心里也清楚,银针检测的方法比较落后朴素且单一,而且变红的情形之前还这真没有出现过,这个世界的手段有限,尚不能确定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傅知玉在房间里面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挤了一滴血在茶杯里,然后一股脑浇在窗边摆的那一小盆花里面。
这是内务府昨天才送上来的,冬日里也养的极好,只是最近实在冷,叶子仔细看也有点打焉,恐怕今天就又要换新的了··但他这一杯水浇下去,那花像是一刹那染上了什么生机似的,像是变魔术一样,底下看着微微有些泛黄的叶子也渐渐起了变化,再等一会儿看,就完全变成了刚送来那时候的样子,青翠欲滴,看着喜人。
傅知玉:“……”·看着好像不是坏事·主神跟自己说过,每个世界都是一堆堆数据而已,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每个世界都不是唯物主义能解释的,比如一个无异能设定的世界里的一朵花突然变成了一块石头,也很正常,只是数据在日常运行中出现了一点小错误,很快就会被修复的。
主神自有一套自己的运行规则,所以就显得傅知玉这个bug特别奇怪,不能修复,也不能被清除,主神刚开始还怀疑他是否带有病毒,会传染其他数据,隔离了他一段时间,但是当时也找不到方法来检测他,且当时《名留青史》世界中的其他数据也没有发生这种- xing -格大变样的情况,便放下了。
但当时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主神之前说他产生了变异,傅知玉如今也很有理由怀疑,自己真的因为变异产生了什么可传染- xing -的病毒··只是这“病毒”也并非一定是坏的,就像眼前这一盆花,眼见着是变好了的。
傅知玉没有再对这盆花有什么动作,只是吩咐宫人,这个不需要替换新的,也不要搬走,就留在原地··他花了一天多的时间观察它,只见这花确实是越长越好,那突然转好的生机不是他的错觉,也不是回光返照。
第二天早上他睡醒起来,还看见那花竟然冒出来了几个粉红粉红的小花苞,小小的米粒一样,缩在一堆绿叶子里面··母妃身边的宫女采梅过来给他收拾床铺,她生- xing -活泼谢,看到这个也忍不住开口说道:“真是奇了,这大冬天的花·也长的这样好,看着竟然要开花了,主子,可要把它移进一些来屋子里暖和。”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不用,”傅知玉摆了摆手,“就放在那里吧·”·他的猜想验证了一大半,心情算是不错,但除了这个,傅知玉还想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发生一些其他的变化。
他之前生病虽然大部分是假装的,但是也是被陈太医的金针扎得虚弱了好一阵子,最近几天才算完全恢复了力气··傅知玉昨天晚上就试了一下,心里有点底了,他在书房的架子上看了看,随便拿了一枝笔下来,夹在食指和中指只见,然后微微一用力,笔杆应声而断,无声地掉在他脚边的地毯上。
昨晚他尝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床头上雕刻的木头狮子掰下来,虽然被他又心虚地给按回去了,但那摇摇欲坠的狮子睁着怒目看着他,提醒他身上确实发生了变化。
经过几次实验之后,傅知玉感觉这力量是可以由自己完全- cao -控的,应该不会发生失手的情况,之前几天一直没发现,也是因为他没去做这方面的尝试··上辈子他习武,还上过战场,但那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力气。
这次他拿这场大病当托词,只说身子骨不太行了,对外的意思也就是不习武了,反正就是绝不露出一点头角来··如今有这能力也不错··傅知玉想着,一边低下身子把掉落在地上的两截笔给捡了起来,一边想着,发现自己变异这件事情不会对他原来的计划有什么影响,反而让他心里更有底了。
说好要保护母妃,他争权夺利的事情不打算做,但是至少也要有保底的能力,现在虽然有清元帝的偏爱,没人敢吃罪琉璃宫,但傅知玉清楚,老皇帝撑不了几年了··到时候,他不觉得太子那些人会轻而易举放过自己和母妃,想寻找机会遁走也没有说的那么容易。
低调不等于什么都不做,学会未雨绸缪,才能换来他想要的长久的平淡生活··算一算,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傅知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里默默想着,等到母妃皇贵妃礼成之后,他也是时候出宫一趟,谢恪的约倒是其次,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作者有话要说:设定服务剧情哈,这本来就是个不科学的数据世界来哒·恭喜小玉,变成了一个良- xing -()病毒呢·第十五章 ·云皇贵妃册封仪式那前三天,琉璃宫反而特别安静。
宫里也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昭王爷傻得实在可怜,那天还特意去了一趟绣房,不知道看了什么东西,还拿走了一根绣房的绣花银针,回宫里之后愣是三天没有出门,说是要给云皇贵妃绣什么东西,要让她在册封仪式上用上。
太子东宫和薛贵妃的临月楼收到的消息也和外面的差不多,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那刺探消息的钉子确实是这么说的··“这得傻成了什么样子啊,”薛贵妃抱着汤婆子,哼了一声,“我看就算封了王爷也没有什么用处。
至于元挽云,她儿子变成这样,没了这依靠,我看她能风光多久·”·傅容烨在一边看书,闻言便看了她一眼,道:“少说几句·要是认真算,母妃还要感谢琉璃宫,若不是那边不知搭错哪根筋,向父皇求了情,先前那事情还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我感谢她”薛贵妃一下子坐了起来,气得声调都变了,“你是谁儿子啊怎么次次都朝着那边说话”·“实话而已,”傅容烨头也没抬,“母妃要承认,父皇就是喜欢那边,我看就算九皇弟……哦不对,昭王,再怎么样犯傻,父皇看着也是高兴的。”
薛贵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气得手都在抖:“我看你才是你一根筋搭错了,是不是要气死你母妃才甘心啊”·傅容烨看她这样说,脸上表情也十分无奈,抬起头道:“那便说点让您开心的吧。
父皇有意,让我与外祖一同负责本届科考·”·他口中的外祖,便是朝中薛丞相了··薛贵妃心情大起大落,却还是压不住兴奋,科举向来是朝中大事,不仅容易出风头,也可抢占先机,尽揽未来的朝中英才。
她捂着嘴高兴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确认道:“真的吗”·“暂时先别张扬,”傅容烨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容骊那里也暂时也不要与他说,他这个人藏不住话,怕走漏了消息,反而不成。
到时候我再找个机会,让他也参与进来,好歹学些东西,至少也该在父皇那边露个脸,别让父皇只记得他犯错的事情了·”·薛贵妃连连点头,结果又听到傅容烨冷不丁地补充一句:“这件事,说起来还在于琉璃宫。
据说,父皇原先是属意九皇弟的·”·“傅知玉皇上疯了吧,他才十六岁而已”·“耐不住他才名冠京城,况且徐大学士喜欢他,特意跟父皇进言的,”傅容烨道,“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了,他这一场病生下来,什么都不一样了。
据说徐大学士因为这事情还病了好一阵,他老人家本来就身体不好,太医说是忧思过重,需要静养,祖父才好不容易从徐大学士手里拿来这差事··傅知玉这一傻,傻得也真是时候,说是恰到好处也不为过。”
薛贵妃心里还带着一些疑虑,道:“可骊儿一直怀疑他根本没傻·”·“容骊的话听听就算了,”傅容烨挥了挥手道,“他针对傅知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若是真没傻,那他装这个又是为了什么把利益拱手让人吗”·薛贵妃不说话了,像是信了大半分。
“琉璃宫那边仍是要盯着的,”傅容烨道,“但如今重点早已不在他们那边,我之所以告诉母妃这些,是想让您与容骊都知道,不要被一时的嫉恨蒙蔽了眼睛,一直看着别人是没有用的,唯有壮大自身,才是根本之道。”
傅知玉不知道别人怎么评价他,他如今正缩在软塌上,一点一点地啃着一块绿豆香糕,就像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但能吃的小兔子···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外面的消息也不是纯然瞎说的,他确认完自己身体的变异情况之后,就开始做别的事情的,比如说……绣花。
虽然采颜她们说,这种事情是女子才做的,但是傅知玉觉得绣花就绣花,世上哪有限定必须得女子做这件事情的道理,况且他是给娘亲,有什么不可以做的·这重来一回,尝试一下之前自己没做过的东西怎么了·但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天赋,会绘画不等于会绣花,这是两项完全不同的技能来着。
他本来雄心勃勃,要绣《慈母哺育图》,然后一步一步放弃,最后他在手帕上绣成了慈母……脚边的一只鸡仔··《慈母哺育图》是名画,原画里就算是脚边的一只小鸡也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傅知玉用的材料是上好的金线,然后他最终还是绣出了一只明显体型过胖极其畸形的鸡仔,丑到不说这是小鸡别人根本认不出来的程度,和名画放在一起那都是侮辱名画。
他本来不想把这东西给母妃的,最好假装无事发生过·绣房绣出的吉服已经送来了琉璃宫,雍容华贵无可比拟,他这丑丑的小鸡仔就更拿不出手了··但是宫里都传遍了,云皇贵妃哪能不知道便硬是从他手里把这块帕子拿了过来。
“母妃看看怎么啦不是绣给我的吗”她眼睛里面全是笑意,“我听采梅说,还绣了很久呢,平白便丢了,不可惜吗”·傅知玉把头埋进自己的白狐裘里面,闷声道:“……母妃取笑我。”
“哪有取笑你”云皇贵妃珍之又珍地把这块手帕收了起来,“母妃真的很喜欢·”·傅知玉从白狐裘里面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宫里面都说,昭王爷书也不读,武也不习,还花时间来绣花,脑子怕是真的没有救了。”
云皇贵妃笑了笑,道:“他们所求的东西与母妃不同,自然多言·”·“我知道,”傅知玉望着她笑,之后便是话锋一转,道:“待明日陪着母妃走完仪式,我想出宫一趟。”
“去做什么”·傅知玉道:“去一趟元府·”·元府就是云皇贵妃的娘了··“去吧,”云皇贵妃一听便笑了起来,“多带一些东西回去,你生病那件事情我怕走漏风声,未打算告诉他们,家中这段时间修了好几封家书进宫,都是关心你的,父亲母亲他们怕是担心地紧了。”
傅知玉点了点头··他现在封了王,出入宫闱倒是比之前还是皇子的时候方便地多··“对了,”云皇贵妃像是想起来什么,“当时那个在冰湖里救了你的,叫做谢恪的,当时说会登门拜谢他的,要不这回也一起去谢府看看吧,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人家毕竟救了你的命。”
骤然在自己娘亲嘴里听到谢恪的名字,傅知玉不由得一愣,回道:“我会去的·谢恪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处理,但是母妃平时要离他越来越远,最好不要和他说话,这个人很危险。”
云皇贵妃哭笑不得,道:“我身居后宫,怎么会随便与外男说话再说了,谢恪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何必这么防着人家”·傅知玉耐心解释道:“他昨日刚入了宫,当了御前侍卫,常伴父皇身边,母妃今后应该会经常看见他的。
母妃要听我的话,离他远一些·”·“好,母妃知道了,”云皇贵妃摸了摸他的脸,“你呀,一点小事罢了,何必这样严肃脸都绷起来了。”
才不是小事,傅知玉心想··不过母妃上辈子就很讨厌谢恪,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极度喜欢他却又求而不得的事情,她看谢恪的眼神大约就和看野狐狸精没有区别,觉得这个人每次出现,都要张开獠牙吸她儿子的血,某种程度上,云皇贵妃确实想对了。
这辈子,应该也不用担心……吧·第十六章 ·第二天,是钦天监算好的良辰吉日,云皇贵妃早上起身之后,光穿着打扮就花了整整一个上午。
但这时间花的确实有价值,她被身边的婢女扶着,满头的珠翠也遮掩不住美貌··整宫里的后妃几乎都到齐了,清元帝的后宫实在丰富,站在一起几乎塞满了整个宫殿,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些望着她的目光里什么意味都有,或是羡慕,或是嫉恨,但是云皇贵妃脸上的笑容仍旧没有一丝变化。
清元帝站在那里,从看到她进来之后,脸上就是遮掩不住的笑容,她心中对这个男人除了厌恶其他什么也没剩下,却还是要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他··她心里十分清楚是什么东西支撑着这一切,是她握在手心的那一块绣了一只丑丑的小鸡仔的手帕。
清元帝牵起她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她:“云儿,心里可否紧张不怕,朕在这里呢·”·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却不自觉地往右看了一眼。
傅知玉站在那里,他病后还是第一次穿这样正式的衣服,又着玉冠,显得整个人十分精神··他眼中带着柔和的笑意,正望着自己的娘亲,云皇贵妃只要望他一眼,就觉得自己身上好似生出无限力量来。
在这场合下盯着傅知玉看的人可不止她一个,其余的宫妃,还有皇子公主们,甚至连站在门口守着的新进来的御前侍卫们又在窃窃私语··“大”站在谢恪身边的少年名叫陆麟海,- xing -格活泼,记吃不记打,明明前几天才被自家老大警告过,如今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怪不得人都说云皇贵妃在后宫长宠不衰,昭王最得帝心,若换做是我,也要如珠如宝地宠着的。”
“你少说两句,”跟着一起进来的杜隐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提醒他了,“这话若是让皇上听见了,拔了你的舌头都算轻的·”·谢恪站在最前面,看了他一眼,- yin -仄仄地补充了一句:“等不到皇上来,我先拔了你的舌头吧。”
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陆麟海摸了摸鼻子,收了口,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老大虽然在演武场上揍他揍地和孙子一样,但是平时对兄弟还是可以的··“老大也不是在看吗”他嘟嘟囔囔,“前几天稍微得了点空就往琉璃宫跑,又不敢进去……”·杜隐也不敢接这话,只是偷偷看着谢恪的脸色。
其实他也觉得老大有些奇怪,不说上次刚进宫就碰见昭王那件事,还有后来的表现,都不得不让他多想··上个月,自己也和他说过御前侍卫遴选的事情,但当时谢恪明明一口回绝,之后还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几天,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之后又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靠了皇上的特批进了考量,后来便一起进了宫。
好像是自冰湖救了昭王之后,就变了个样子··杜隐心中算一算,他与谢恪认识已经七年了·他与陆麟海都是家中嫡子,门第虽不如谢大将军府高,但也都是朝中赫赫有名身有战功的二品武将,管谢恪一个无母的庶子叫老大,完全是心服口服的结果。
英雄不问嫡庶,要真说句大不敬的话,当朝皇帝原还是个庶子呢··谢恪之前虽然算是万里无一的大才,却岁数不大,才十九岁而已,再怎么样也是少年心- xing -,还需要成长。
但如今杜隐只窥到他一部分筹谋,都觉得心惊不已,陆麟海心大,还没意识到他这位老大做的是什么样的打算,而且已经在渐渐付诸实践了··是什么让他这样急切甚至有些孤注一掷·杜隐看向殿中站着的那个人。
陆麟海说的没错,殿中那么多人,他一眼就注意到昭王爷,即使他位置站地有些偏,但那样的容色,就算站在犄角旮旯里也引地人去追寻着,把他从层层人海里面挖出来。
不会吧……·杜隐吸了一口气,又去看自家老大的神色,他那个眼神,除了偶尔巡视一下四周以外,其余时间全都用来盯着昭王看了··我想他是疯了,我也疯了,杜隐想,他觉得自己脑子都在抖,但是望一望那如玉一样站在那里的人,又觉得谢恪的心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乡,英雄冢吧·他忧愁地望天··其实傅知玉也感觉到了,谢恪的眼神跟钉子一样·他可以不在乎这殿中任何人的目光,唯有谢恪的让他忍不住毛骨悚然。
他往那边望了一眼,果然看熟悉的三张脸··除了谢恪,陆麟海和杜隐也是大熟人,只不过是上辈子的·当时他在御花园就认出来了··这两位在原书中的戏份比他一个只活了五分之一书的炮灰要多得多了,那是谢恪的左膀右臂,从谢恪年纪尚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虽然主角在征战天下的时候又收了很多小弟,但是这两位武将的地位还是无人可动摇,最后结局也很好,算是荣耀一生。
重来一次,有些事情还是没变··傅知玉移开了眼睛,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时走了神,直到礼乐响起,才惊醒了过来··皇贵妃的礼轰轰烈烈闹了一天,晚上皇帝自然是宿在琉璃宫的,傅知玉呆在自己的宫殿里,他眼前摆着那盆被他浇过血的花。
这花如今是越长越好,那点米粒大的花苞都开了,在大冬天硬是顶着它那粉红的小朵兴奋地开了一整天,直到入了夜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谢了一些··傅知玉拿手指绕着它的叶子玩,一边脑子里又计划着明天出宫的事情。
今天晚上他殿里的一些奴仆都被抽调去母妃那边帮忙了,毕竟仪式后还多的是事情要收拾,他这边殿内人就少了一些··琉璃宫大地很,但是也掩盖不住它就是个囚笼的本质。
傅知玉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他伸了个懒腰,准备睡觉了··但他半夜里睡着睡着,却一下子惊醒了,像是猛然感到什么不对劲,于是便半睁开了眼睛,听着房间里微的响动。
·是开窗的声音··可能是因为变异,傅知玉感觉自己最近也敏感许多·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爱让人在床边伺候,奴仆都在外间,但是离他的床铺也不远,就几步路,这开窗的声音这样明显,却还没有人过来。
傅知玉鼻子动了动,在空气里闻到一股子奇怪的香味··迷香吗·这东西大约是对他这已经完成变异的病毒没什么用处,傅知玉保持着清醒,感觉窗户又被关上了,脚步声慢慢地离他的床越来越近。
他当然可以喊人,但是傅知玉心里也奇怪,这到底是谁敢这样做,太子和三皇子那边他们也没必要,况且今天皇帝宿在琉璃宫,守卫特别多,就算想动手,也不该挑这个时候。
屋子里黑地很,只有朦朦胧胧的一点月光透进来,傅知玉保持着熟睡的动作没有动,感觉到那个人越走越近,然后掀开了他的床帐··傅知玉听到他的呼吸声像是一下子急促了,然后越来越近,最后隔着被子一下子抱住了他。
傅知玉:“……”·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确实靠着这一个亲密接触的动作,认出了来人是谁··谢恪··难怪他能在这样的守卫下进得来,他就是御前侍卫,等于监守自盗了。
傅知玉陷入一时间都是纠结,他到底要不要起来叫人,要是主角当场被抓,这算不算结仇他只想离谢恪越远越好,为什么这个人偏偏要凑过来·最重要的是,他来这里干什么·正在他纠结这会儿,谢恪已经翻上了床,把他抱地更紧,傅知玉面向着墙睡,背对着他,只感觉到谢恪的气息呼吸拂在自己的耳朵上,然后就感觉耳垂一凉,被舔了一下。
傅知玉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听着仿佛魔鬼:“知玉今天真好看,只可惜,我只能站在那里看着你·”·“不过也不用等太久,”他顿了一会儿,轻轻地笑了一下,轻声呢喃道,“宝贝迟早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傅知玉:“他在干什么”··重生强强穿书破镜重圆谢恪其实没在这里留多久,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只是隔着被子抱了一会儿,亲了亲他的耳垂和侧脸,毕竟他一个御前侍卫也不能消失太久。
但傅知玉在他走后,后半夜愣是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任是谁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的··只是傅知玉如今心中不剩下一丝旖旎心思,他只记得,自己上一次和谢恪晚上这样亲密的时候,这个男人第二天早上就派人把他杀掉了。
第十七章 ·他如今心里惊惧自然不可避免,又有些忧心谢恪会对自己原先的计划造成极大的干扰··傅知玉早上起来便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决定从明天起还是让琉璃宫加强防备好了,至少别在让谢恪这么轻而易举就进来。
之前他不明白谢恪为什么会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非得让这个世界重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关注这么多,原来是为了这个··傅知玉在感情上肯定算不上迟钝,他只是不能理解谢恪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转变,也不想了解。
挺有意思的,上辈子,是自己追着谢恪跑,他若即若离,总也不肯回应,这辈子却是倒过来了·若是以前的自己听见这些话应该是会很高兴的,但是如今听着,却只担心他会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
傅知玉花了一段时间收拾自己的心情,他还没忘记自己今天是要出宫的,仍有正事要做··他还得顺便去一趟谢府,毕竟之前答应过的,这一遭也是避不过·昨晚之前倒是没什么,但是现在想起来,心里毛毛的。
傅知玉长叹了一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总而言之,谢恪对自己来说真是冤家了,这两辈子都不肯顺着他的意来,非要给自己找不舒服··他出了宫之后,并没有立刻去元府,更没有去谢府。
而是带着两个护卫去了京城之中最大的酒楼,点了几盘点心和一壶清酒,坐在酒店二楼临街的雅间里面,慢慢地吃着喝着··现在已经不早了,大街上非常热闹,吆喝声和交谈声汇成一片,傅知玉还看到有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从楼下面走过,便让护卫去买了两根上来。
“你们吃吗”傅知玉如今心情算是好了一些,从谢恪的- yin -霾中脱离了出来,脸上浮出一丝微笑,问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护卫,“偶尔尝一尝还是挺好的。”
两个护卫一齐严肃地摇了摇头,他也不强求,一根自己咬了一口,酸地皱起了眉,却还是低头咬了第二口·另一根被他用黄纸包了起来,放在了手边··最近临近科举,风月楼一楼特别热闹,傅知玉能听到很多学子在下面高谈阔论,不管是对诗还是论道,都引得一堆人围观,嘈杂声比外头街道都要大几分。
上辈子他和徐大学士一起负责了本届科考,没少往这种场合里面钻,当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有个心上人,一心要表现自己有多优秀,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但他如今看着这些,只觉得像是看着另一个世界的人。
年轻人有这精气神自然很不错,不过就像母妃说的一样,他之所求已经不一样了,看这些自然不同··风月楼对面是京城里面最盛名的烟花街,所以这楼才得名风月楼,“坐观风月”确实也是事实。
只是如今是大白天,烟花街是不接客的,但是不接客不代表不干活,街里内部还是忙地很··傅知玉知道,今天,街中最大的青楼媚阁买了一批新人进来,都是十岁左右的少男少女,这其中有一个孩子,他必须要救出来。
这个孩子现在应该还没有名字,是他给起的名字,用了元家的名,叫元明刀··上辈子,元明刀被卖进青楼之后,老鸨要调-教他做小倌,但是他死也不从,不知被打了多少次,有一天硬是从龟公手里逃了出来,沿着烟花街跑到了风月楼,一头撞进了傅知玉怀里。
不管是书里还是现实,傅知玉都出手把这孩子带走了·书中的傅知玉是觉得这孩子这样小的年纪就带着一股狠劲,将来是把好刀,然而上辈子,真正的傅知玉只觉得他浑身是伤,看着太可怜了而已。
上辈子,元明刀被傅知玉放在元府里面养着,元府待他很好,还教给他武功,他最会使的武器是一把圆月弯刀,晚上也要抱着这把刀才能睡着,也确实武艺天赋极好··傅知玉有空就会去看看,但元明刀这小孩像是认准了他一样,不肯留在元府,非要跟着他。
傅知玉被他救过两次命,挡刀之类更是不计其数,每次上战场,也是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最后一次是谢恪造反的时候,他带头反击,但未能成功,被造反的军队斩杀于马下,当时,他才二十出头。
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让明刀重蹈覆辙,落到那样的地步··这个孩子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战争,也不愿沉溺于朝中心计,只是一心为了自己罢了,这一辈子,傅知玉自认为有责任要还给他一个完整的人生。
可关于明刀,傅知玉能追溯到最前面的也就是现在了,再往前他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在哪里··正想着,他就望见一辆朴素的马车摇摇晃晃地从道路的另一头走了过来,正是往烟花街这个方向走。
那大约就是了··傅知玉精神一震,连忙带着护卫往下面走,他走到马车跟前的时候,那车也正好停在媚阁后院的路口··傅知玉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那两个护卫就已经足够了。
不一会儿媚阁的老鸨也颤抖着身体出来了,后院里面跪了一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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